“听老范说的?”
“确实有挺范老说过一二。就是不知,堂主可认识一位姓易的机关术高人?”刘副队问。
司笙一怔。
从司笙神情里察觉出细微变化,刘副队心里有了底,笑笑:“堂主的私事我本不该打听,范老也没透露过。我就是猜测罢了。实不相瞒,在我年轻时,曾跟易老师有过一段接触。我瞧你眉目跟他挺像的,性子里的洒脱和骄傲都像极了他。”
将茶杯放下,司笙收拢了意外情绪,道:“我外公,叫易中正。”
“那便是了。”刘副队点点头,“我那时毕业不久,没太多经验,被领导推荐参加一座桥梁设计。”
“司铭盛设计的那个?”
刘副队有点惊讶,“没错。”
尔后又道:“易老师是空降的,团队都说他是关系户。直到他拿出三分之一的图纸,才渐渐让人相信他的实力。当时他和司铭盛对立,谁也不服谁,算是分成两派,约定在规定时间里各自交出一份完整的桥梁设计图纸。”
猜想到后面的结果,司笙皱了皱眉。
刘副队不知内情,在他的故事里,只说易中正在约定之日没拿出图纸,而司铭盛却交出一份让人惊叹的成果。
之后,刘副队再没见过易中正。
外人只道是易中正没本事。但刘副队心里清楚,司铭盛的版本跟易中正那三分之一的图纸有很大重合的部分,痕迹太明显了。待后来多年对机关术有所了解后,刘副队才发现,司铭盛的图纸里,存在很多古老机关术技巧。
刘副队大概能想到当初发生了什么。
无非是偷盗成果。
而,易中正不知是何原因,并没有揭穿。至于被当时团队讥讽的易中正……刘副队回想起来,只觉得他厉害,在机关术上的研究怕是深不可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能力没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连分辨好坏的眼光都没有。
司笙听着这个故事,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刘副队在提醒我么?”
“年轻人张扬不是一件坏事,不过,”刘副队压下声音,提点道,“也要知道藏拙。”
“……”
顿了顿,刘副队继续说:“工程队都想搞你,他们今天开会,希望你这一周先交一次图稿。大概明天,他们就会联系你了。”
跟司笙说这件事,一是想确定司笙的身份,谈及一下他跟易中正的过往;二是想借此提点一下司笙,劝她不要过早展露锋芒,免得有人妒忌,向她做一些不好的事。
最难测的是人心。
司笙轻笑一声,“嗯,我知道了。”
如果不是刘副队提醒,她还真不会想这么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爱得罪人,在这种事上,她确实不见得会收敛。
只是——
她跟易中正不一样。
易中正养出了易诗词这个狼崽子,成了他的弱点。而她身边,不存在易诗词这样的灾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易中正吃过亏,所以自幼就教她交友、看人,导致她现在看人的眼光还挺毒辣的。
“堂主做事我放心。”刘副队颔首。
司笙问:“刘副队觉得我该防谁?”
“井念。”刘副队倒是不隐瞒,“听闻她祖上曾拜师于一位姓易的高人,不知是否跟堂主同出一门?”
司笙不爱这说法,心想她可是老易的第一代传人,可这种事解释起来费劲,她懒得多说,想想后便含糊道:“四舍五入,算吧。”
“我见她是有些功底的,这两天利用机关术解决了不少难题,成了团队里炙手可热的存在。”刘副队道,“你若威胁到她,没准她会起别的心思。”
提及“井念”这人,司笙忽然想到她房间的监控,侧首看了凌西泽一眼。
一直处于被忽略状态的凌西泽,见到她的眼神,明白了意思,微微朝她点了下头。
意思是:派人盯着。
……
天色晚了,刘副队不愿在这里久留,怕工程队知道后说闲话,得连夜赶回去。
他说完该说的,就急匆匆离开了。
司笙送他出门,回来后,活动了下手臂,“井念成天在干嘛?”
“画图纸,护肤美容,以及……”凌西泽看了眼消息,眉头轻拧,“跟朋友骂你。或许还在网上当黑子喷你什么的。”
司笙:“……”
这人可真闲。
别坏了“银大师”的声誉。
司笙凑过去,浏览了下凌西泽手机里的几段视频,“除了画图纸的时候没违和感,她其他表现……真能让人相信她是银大师吗?”
凌西泽道:“起码要等她教出第一份图纸再做决断。”
司笙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