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旁观的章姿,气得指甲险些刺破皮肉。
司尚山在一旁乐见其成。
没聊几分钟,司笙、钟裕以及钟妈都离开司家。
钟裕坐上司笙的车,第一时间扣好安全带,出声叮嘱,“开慢点儿。”
司笙扭头看他,“不是好转了吗?”
“嗯。”钟裕道,“一坐上你的车,就想起被你飙车支配的恐惧。”
“讲道理,是谁让我教的?”司笙哑然失笑。
“我。”钟裕回答,继而一本正经地补充,“这是我有限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后悔决定之一。”
司笙:“……”
若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早把你给踢下车了。
两年前,钟裕拍的一部电影里有飙车戏,在318国道上拍的。那时司笙正好在附近,加上车技挺炫,钟裕就找上门来,希望她能教他玩车。
在司笙一周的特训下,钟裕那几场戏拍得很顺利,一遍过,效果惊艳。
但戏一拍完,脱离角色的钟裕,回想起坐司笙飞车时的经历,后知后觉地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钟裕怕开车,并非源于那段经历。
“你说你现在遇到那伙人,还能认出他们?”
发动车,司笙将车开离车库,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钟裕找起话题。
“嗯。”
“五年了,这么笃定?”
“我记忆力很好。”
这一点,司笙倒是不可否认。
钟裕不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他记忆力确实很厉害,不想记得的东西,看多少遍都不记得,想记得的,一两遍就能记得清楚。
比如,剧本台词。
五年前,钟裕出演第一部 电影,司笙客串。那时,钟裕亲自跟她表演过“剧本看一遍,倒背如流”的神技,惊得司笙后来往往想怼他时,还要客气几秒。
而且那不是即时记忆。
如今问起他曾拍过的戏的台词,他照样能脱口而出,一个字儿都不带错的。
“我有个朋友,叫秦凡,绘画天分不错。”司笙慢条斯理道,“你要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可以找他复原几幅肖像画,再过段时间我会去趟西北,能给你在道上打探一下。”
“黑道?”
司笙甩去一记白眼,“江湖。”
“……”
钟裕不语。
反正搁他看来,都差不多一个意思。
见他不说话,司笙又道,“我们不做违法的事。”
“……哦。”
钟裕应了一声,算是给她一点面子。
司笙冷哼。
停顿片刻,钟裕倏然问:“你那朋友,现在在哪儿?”
司笙道:“就我家,今晚他要过来吃饭。”
钟裕说:“那去你家。”
三言两语,就把行程定了。
司笙没有异议。
五年前,钟裕拍的那部电影在安城取景,司笙那会儿刚去安城,没站稳脚跟,缺钱,剧组找她演几分钟的配角戏,她迫于生活压迫,也应了。
她是在剧组跟钟裕认识的。
最开始谁也看谁不顺眼。
钟裕嫌弃她演技差,一个简单的镜头要拍很多次,后来见她戏里戏外都不算敷衍,而是真的尽力了,奈何实力不允许她表现优秀,才慢慢对她改观——
准确来说,是同情。
司笙嫌弃他太入戏,戏里戏外一个状态,俨然就是角色本身,平时还沉默寡言,谁都不搭理。后来发现他一个当红明星,没有经纪人、助理,待在剧组自力更生,连饭都经常忘了吃,也慢慢对他转变态度——
准确来说,是怜悯。
不过司笙拍几天就走人,就照顾他几顿饭罢了,不算熟。他们俩真熟悉起来,是那部电影拍完后,钟裕遭遇的一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