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称呼易诗词,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就是“你妈”。
萧逆早已适应。
他道:“没工作。”
“一直没有?”
沉默须臾,萧逆仔细想了想,“记忆中没有。”
自他懂事起,易诗词就是家庭主妇,唯一能跟“工作”挂上边的,大抵是她画的那些图纸。
父亲收入虽不算高,但一个人也可养活全家,任由易诗词做自己想做的事。
“嫁给你爸之前,她怎么生活的?”司笙问。
萧逆:“不知道。”
他没问过。
“……”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萧逆,司笙默然地盯了三秒,扫兴地往书房走。
“哎。”
萧逆叫住她。
司笙止步,眉心微蹙,回身看过来。
瞳仁里折射碎光,萧逆沉静地望着她,问:“你想问什么?”
司笙淡淡道:“随便问问。”
唇角线条绷直,冷白的光罩下来,衬得萧逆有些清冷。
尔后,他又道:“她喜欢机关术,大学学的室内设计。我爸说,她一直想将机关术和室内设计结合在一起。”
“哦?”
司笙觉得有意思,饶有兴致地扬眉,“她成功了吗?”
“……没有。”
父亲在世时,常说,等易诗词设计好图纸,他们就按照她的图纸来装修。
做成她喜欢的模样。
后来,父亲去世,易诗词就再不研究了。
易诗词还是会伏案画图纸,可是,她研究的再也不是室内装修,而是以萧逆现在的水平看不懂的东西。
那些图纸里,他唯一能看懂的一幅图是——
一座桥。
“没有?”
简单的询问,两个字,萧逆却从中提出诧异和惊奇。
萧逆微微一顿,问:“很容易吗?”
司笙耸肩,轻描淡写道:“不难。”
“……”
萧逆有些恍惚。
司笙口中的“不难”,易诗词整整研究了五年,最终的成果还是半成品。
“喏。”
手一抬,司笙倏然将书扔过来。
萧逆下意识伸手接过,回过神。
司笙说:“她的书太杂太乱,没什么用,这本比较基础,你可以看看。”
低头看了眼书籍,萧逆再一次抬头时,司笙已经步入书房,他视野里只留有一瞬残影。
书房门口有风,她的发丝被撩起,在身后飞扬,侧脸落在柔软的光里,凌厉张扬被削减,那一眼,看起来有些温柔。
半晌。
萧逆垂下眼帘,掂了掂手中颇有年头的书,翻看,密密麻麻的笔记映入眼帘,惊得他眉头一挑。
跟易诗词的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城川医院。
司笙没有去住院部,先找易中正的主治医生聊了半个小时,才去易中正新搬去的病房。
她安排了易中正和王爷爷住在一起。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来。
走在走廊上,司笙顺着病房门牌号一路找,门牌号还没找到,就见到某间病房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