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嬷嬷心一软,也不忍心再说她,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您到底怎么了?”
青岚将她的胳膊搂得更紧,把头枕到她肩膀上。
“我爹在世的时候,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他临走的那日我不在,他被人害的时候我也救不了他现在他不在了,我至少不能任人编排他。我这么跪一跪,就当是为他做了点事吧。”
苏嬷嬷这边,看常樱跪了一会,便找了另一个嬷嬷来替她守着,自己回去向周氏复命。
“怎么样啊?”周氏见她进来,微微抬了眼皮道。
苏嬷嬷是伺候了她多年的,此时装作不懂,故意问道:“您是问四小姐还是七小姐?”
周氏白了她一眼:“你个老货!”
苏嬷嬷这才嘻嘻地笑起来,随手抓了把扇子凑过来给周氏扇风。
“您放心吧,跪得不长,应该没大碍。”
周氏垂着眼帘:“那是,我都掐着时辰呢那不管怎么说,她跟自己的妹妹动手,是不对呀。”
苏嬷嬷笑着应她:“是是是,但这话您跟奴婢说没用。”
周氏抬头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我问你,你过去的时候,她没跟你说什么?”
苏嬷嬷把头一摇:“没有,什么也没说。再说,您想让人家说什么呀。”
周氏哼了一声:“死犟的脾气。”
苏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又探身凑近了些:“您是没瞧见,四小姐那跪得笔直,脖子就那么梗着,奴婢瞧着,那气势那派头跟三爷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周氏默了片刻,抬头问她:“我怎么觉得她像她母亲呢?”
苏嬷嬷摆摆手:“也就是长得像,您看看四小姐这脾气,跟三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氏低头抿了抿唇:“像老三也不好,自己受罪。”
苏嬷嬷瞧她的样子,一把捂住嘴,好不容易把笑憋回肚子里去。
此事已经解决,原已不用再特意告诉庆安,但紫雪为了单独和庆安相处一会,还是特意跑到学堂门口去等着他放学。
文清和庆安一起出来,听说了青岚被罚跪,忍不住一直跟在庆安身旁听着。
“那表妹还好吧?有没有好用的药?”他见庆安急着随紫雪去看青岚,不禁问出口。
他原本是想问她腿肿不肿,却又觉得不当问。
紫雪停下脚步回他的话:“小姐还好。老夫人让人给送了药粉,我们本来也有些剩下的药膏可用。”
还好是怎么个不好法?那药粉和药膏又是不是好用的?
文清觉得紫雪什么有用的也没说出来。
夏日的衣裳那么薄,表妹一个娇娇的女孩儿跪在那么硬的地上,那两条腿得跪成什么样。听人说,要是女孩儿膝盖受了凉,日后天阴下雨,那疼痛能渗到骨头里,还无药可解。
文清一下子揪心起来。他回忆起父亲年轻时曾经挨先生罚,打了手板,两只手肿得紫红紫红的,一碰就疼。那时父亲用了一种散淤的药膏,抹上就不疼了,第二日一早手掌就好了大半,还能勉强握笔写字了。
他赶紧辞别了庆安,急匆匆地出了沈家,坐上马车去往柏树胡同的霖园。
他记得那种药膏是许四叔拿给父亲的,还是问他要最方便。
作者有话说:
是的,常樱她们是有各方面助攻任务的。感谢在2023-07-01 20:21:45~2023-07-02 20:5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色偶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happy、兔兔还是一个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内阁
◎许绍元眸光一闪:“那么她跪了多久?”◎
文清离开沈家的时候天色还好, 待到了许宅,天上竟已下起了毛毛细雨。
许家他来得不多,成年后更是几乎没有来过。应门的小厮并不认识他, 他便自称是许四爷同僚之子, 求见许四爷。
那小厮却说许四爷还没有回来,应当还在内阁办公。他便问许四爷的母亲许老夫人是否在家,那小厮说许老夫人去相熟的夫人家吃席,才刚走了不久。
文清想了想,内阁在宫城之内,乘马车去的话倒也不算太远,但是一想到要在东华门外等候, 或许会因此遇上许多父亲的同僚,他便有些怵头。
他犹豫了片刻, 还是让车夫送他去宫城找许四叔。
待到了东华门,他撑着伞下车,去向守门的侍卫打听, 许阁老一般何时会离开内阁回家。
那侍卫接了他的碎银子, 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有时候许阁老就宿在值房里, 不出来了。”
文清想着许四叔要处理朝廷要务, 不愿打扰,便耐着性子在马车上等了一会。然而天色渐渐暗下来, 也一直不见许四叔出来。
他倒是可以继续等, 可表妹那里腿肿着, 恐怕拖得越久便越严重, 他只好又下车去请那侍卫帮忙传个口信, 请许阁老百忙之中出来片刻。他若是还有公务也不要紧, 至少可以写张字条给他,他拿着字条去他家拿药,或者干脆告诉他那药在何处可得,他去药铺买回来
自东华门进宫城,直走一段再向南便是文渊阁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