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还挺像我们老家那边的山的。”小陶说。
深秋深山老林的树掉光了树叶,林中小道铺着厚厚的脆皮落叶,踩上去发出萧瑟的沙沙声,钱钱边走边在地上嗅来嗅去,偶尔抬起腿在路边的树根撒尿标记。
小陶老家是北方的某个小山村,他和乐时渝一样是个没人和他搭话也能演一台戏的性格,喋喋不休:“我小时候夏天还能看见萤火虫,不知道这里能看见不。”
“萤火虫?”江挽突然说。
“嗯。现在我们那里很少见了。”小陶知道江挽出生在春明市,只能从课本上了解到萤火虫这种生物,说,“像山里这种人少的地方夏天应该还能看见。如果是夏天的时候在这里拍戏就好了,漫天萤火特别好看。”
江挽听着脚底的沙沙声,想象了片刻漫天萤火。
没有切身体会,无法代入。
他很快放弃了想象。
这座山很大,越往里走树木越密。小陶望了眼远处,又看了看黑压压的天色,说:“前面树太多了,天也快黑了,先回了吧,江哥?”
江挽点头,扯了扯绳子叫了声钱钱。
钱钱盯着前方“汪”了一声,然后扭头定定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前方叫,有些诡异。
小陶突然打了个激灵,看过的灵异恐怖小说和视频登时掠过心头,汗毛和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下意识往江挽身边靠了靠:“钱钱在看什么?”
钱钱已经低下头在地上嗅,狗绳绷直,尾巴也垂了下来。
“它闻到什么了。”江挽神色镇定,朝钱钱走去。
小陶怂唧唧地跟在他身后,在鬼和尸体之间选择了:“闻到什么?哈哈哈不会是尸——”体吧。
但他显然已经意识到深山老林找到尸体也不是什么好事,闭了嘴。
江挽回头看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
小陶被他吓死,抖着嗓子:“不吧江哥,我们一起。”
钱钱以前受过特训,一路贴着地面往前嗅。
小陶心里默念二十四字真言,当机立断选择了信仰马克思主义和唯物主义,他从江挽手里接过狗绳:“我走前面吧江哥。”
江挽将狗绳交给了他。
钱钱却不走了,在原地打转,过了片刻它用脸拱了拱地上的树叶,爪子刨出了一个坑。
它不知道刨出了什么,蹲坐在地上对着江挽和小陶叫了两声。
“你找到了什么?”小陶问,脚踢开树叶。
江挽蹲下身,看见了一截白骨和一小块儿被钱钱刨出来的蔚蓝色布料。
小陶跟着蹲下来,看见这两样东西猛地倒抽了口气,后脑勺直窜冷气,下意识拉着江挽站起来:“先走吧江哥,回去让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