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电视早已经被淘汰,再加上已经十年没人打开过,江挽捣鼓了半个小时也没成功打开。
他愣愣地在地板上坐了会儿,才讪讪摸了摸耳朵,不得不放弃,站起身,捧着三个亲人的遗照,认认真真都擦拭了一遍,端端正正摆好。
外卖的敲门声就是这个时候响起。
他没开门,让外卖员将外卖放在门口,然后才站起身,光着脚走向玄关,依旧拿起放在玄关的口罩和墨镜戴好,再裹上头巾,才谨慎地打开门。
在他打开门的刹那,对面的门也被打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江挽抬起眼,就看见燕炽手中依旧托着那只沉甸甸的相机,出现在他的对门。
江挽没想到燕炽会住在他的对门, 一时有些诧异,怔愣了片刻。
他记得对面以前住的是一家三口。
燕炽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挽着两只衣袖, 单反的黑色肩带随意缠在他裸|露出来的结实干练的右小臂, 头发也只是胡乱抓了几下,打扮得很有些学生气,不太像燕铭了。
他看见江挽似乎也有些意外,镜片后眼神微动,落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随后隐忍又冒犯地从他包裹严实的头部打量到他的肩颈处。
但江挽没错过他开门时看见他时瞬间皱起, 却又在下意识瞥了眼他的门牌号后松缓下来的眉。
走廊内一片安静。
太巧了。
燕炽打量他的眼神也很奇异。
不像那些人看见他时令人作呕的狂热和色|欲,没有温文尔雅, 也没有昨天在楼下遇见时发现他认识燕铭时的厌恶和反感, 只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犹疑和探究。
他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没变,也没主动开口, 但他的表情和眼神看上去都很干净。他似乎有事要出门, 现在不知为何停在了他们门口。
江挽昨天第一次见到他时心中徒然升起的警惕这次没再出现,他取下挂在门把手的外卖放在门口的杂物柜,主动开口叫住燕炽, 原本玲琅嗓音被闷在头巾和口罩后显得格外沉闷:“燕先生。”
燕炽好像从昨天知道江挽认识燕铭之后就单独对他剥离了温和的情绪, 但听见江挽叫他, 他还是低醇地“嗯”了声。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江挽问。
他看见燕炽似乎微微收紧了托着单反的那只手,回答他时有些心不在焉:“嗯。”
燕炽垂落的眼神落在江挽赤着的双脚上,几不可见一顿,补充说:“有空。”
江挽没有意识到他不应该在陌生人面前随意露出他的脚。因为他的脚和他这个人一样生得过于漂亮, 白腻脚弓和雾粉的脚趾轻易就能勾起男人心底变态肮脏的恶念。
——即使不是脚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