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人突兀地出现在这条路挡着他,但燕家老宅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而林钧只是被雇来的男佣,所以他即使下意识不悦皱起眉,却也不敢冲撞到他的人发火。
只能忍气吞声,低眉顺眼道歉,弯下腰想捡手机:“抱歉。”
然而他的视野中出现一双手工定制皮鞋和一只被高定西装裹覆的结实手臂,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着对方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露出的某高奢品牌今年限量发售的手表。
他的手机屏幕还没熄灭,对方比他更快捡走了他的手机。
于是林钧直起腰,伸手去接自己的手机:“谢谢您,先生。”
对方却没有将手机还给他,而是饶有兴致地翻阅着那个群聊的聊天记录:“‘好想□他。’”
“‘为什么不□在他脸上?’”
“‘挽挽刚才离镜头好近,可以颜□了。’”
林钧动作一滞,意识到对方在读那个群聊的记录,恼怒地抬起头看向这个没礼貌、突兀出现在燕家老宅的人:“先生,请——”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身高已经算得上很高了,但这个人比他还高一些,他平视的视线也只能落在对方唇下侧的那粒病态的浅色小痣。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像他的雇主。
他见过所有住在燕家老宅的燕家人,但就连血缘关系最紧密的燕薇、燕旭,也没有他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长得这么像燕铭。
燕薇是燕铭的亲姐姐,燕旭是他的亲外甥。
如果不是从来没听说过燕铭有孩子,他几乎快怀疑这个人就是他雇主失散多年的儿子。
“……‘可惜被发现了。’”燕炽淡淡含着笑,慢条斯理说完这句话,无框镜片后的眼睛才温和地注视着林钧,柔声说,“怎么不说了?”
林钧无缘由地从心底感觉一阵森寒,他抑制住打哆嗦的身体,毕恭毕敬地低声说:“这是我的手机,先生,请将它还给我。”
他以为这个人不会这么轻易将手机还给他,然后在他说完的下一秒,对方就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你是这里的佣人?”燕炽问。
林钧收起手机说:“是的,先生。”
“哦。”燕炽轻轻点头,“我父亲知道吗?”
林钧听见他的称呼,右眼皮突然很快地跳了跳:“什么?”
燕炽态度始终温和,笑吟吟地说:“我的父亲,他知道你在他的房间——或者说,江挽的房间里装摄像头吗?”
林钧大着胆子抬起眼看着燕炽,对方虽然戴着眼镜,但他却莫名不太敢和他对视。他终于问出了口:“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