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2)

已经回到厨房看面条煮得怎么样的陆平洲听到叫声,匆匆出来问:“怎么了?”

“请保姆的事,我忘记跟妈说了。”程蔓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本来想私底下跟妈说,结果跟二哥一聊起来,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陆平洲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安慰道:“忘了也没事,下次回去再说也一样。”

程蔓觉得这件事还是早点说比较好,想了想道:“我周三下午就两节课,到时候回去一趟吧。”

“也行,到时候我直接去爸妈那接你。”

“嗯……”

……

周一上学,程蔓找家在临江的同学打听了下他们知道的旧货市场,并将这些地方一一记录了下来。

隔天趁着中午休息,程蔓去了趟学校附近的修理铺,直接将清单给里面的师傅看看,问他们有没有上面的东西。

师傅看过后说:“有是有,但你要这么多配件干什么?”

“是这样的,我哥会修收音机,所以街坊邻居家里收音机坏了,都会找他帮忙修。我哥这人吧,耳根子比较软,大家找他帮忙他也不太会拒绝,就都答应了。”程蔓表情无奈道,“本来这些配件,应该让收音机的主人自己去买,他只管修就好了,但找他帮忙的都是叔伯婶子,他们说自己不懂,让他帮忙买,他心一软,就又答应了。”

这时候修理铺都是国营,工作人员巴不得上门的顾客少一点,他们也能不干活光拿工资。所以听程蔓这么说,对方一点都没觉得这是在跟他们抢生意,还感叹道:“你哥也太好心了。”

“谁说不是呢。”程蔓煞有介事地点头,“您不知道,他们事情可多了,让我哥帮忙买配件不说,还怕我哥黑他们钱,我在我们这买了东西,您到时候能帮忙开个单据吗?这样我回去后也好交代。”

师傅看程蔓一个年轻姑娘说得可怜巴巴的,心软道:“行是行,但你不说是你哥答应他们的吗?怎么让你来买?”

程蔓解释道:“我哥上学去了,他学校比较远,周围没修理铺。”

师傅惊讶问:“哟,你哥还是个大学生?”

“对,他学机械的,就是学了这个,我们大院里的人才都找他帮忙修东西。”程蔓笑着说,“您不知道,他专业不教这些,但街坊邻居找上门,他拉不下脸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修,结果还真帮人把收音机修好了,现在大家都找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修理铺的师傅听得直乐,说道:“这说明你哥有天分啊,他要是没上大学,说不定能进修理铺上班。”

“修理铺那么好的单位,他哪进得了?要是能来这上班,说不定就不考大学了。”

师傅听了笑道:“那还是上大学好。”

闲话结束,师傅低头去看清单,然后拿了只笔挨个打钩,告诉程蔓哪些能不要票直接买,哪些能用工业券买,然后才开始算钱和票。

买这些配件需要的工业券不多,但这才三台收音机,万一生意真做起来,需要的配件越来越多,他们手上的票肯定不够用。

不过就目前来说,这个问题没那么迫切。

期末前他们最多能再去两次旧货市场,就算每一次都能像这次一样,弄到四台收音机,他们手里的票也是够用。

等到暑假情况就不好说了,可能得找人收票,这么一来,开支又要加上一笔。

而临江旧货市场只有这么多,除了他们,崔麻子肯定也在各大旧货市场翻找收音机,等到暑假,他们再去旧货市场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得改走第二条路,去各个大院收购。

这样收购来的收音机,保存的一般会比旧货市场的好一些,相应的价格也会高一些,所以到时候成本可能会往上涨不少。

但话说回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个月以后的事,现在烦恼有点太早。

程蔓想着,低头看摆在面前的配件:“这些都齐了?我能对一下吗?”

“你随便对。”

程蔓拿起清单,挨个核对起来,因为很多配件她不认识,期间不停问师傅什么是什么。好在这师傅脾气不错,也可能是她之前卖惨起了作用,师傅对她挺有耐心,算得上有问必答。

十来分钟后,程蔓核对好清单,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递给对方,在将配件装进包里,笑着和师傅道别。

……

隔天是周三,下午上完课,程蔓没跟杨敏她们约,将书送回家后就出门搭车前往机械厂职工院。

程蔓很少半下午回程家,所以王秋梅看到她挺惊讶,问:“你怎么这个点回来?”

“我有件事想跟您说。”程蔓说着走到王秋梅旁边,夹着嗓子问,“小旭今天乖不乖呀?”

程旭已经一岁多,能说一些简单的词汇,挥舞着手喊:“咕咕!咕咕!”

程蔓纠正:“是姑姑。”

程旭继续:“咕咕……”

“姑姑!”

“咕咕!”

程蔓放弃了:“行吧,你愿意叫什么叫什么。”

虽然和大嫂关系不好,但程蔓对程明兄弟不错,以前每次来都会抱着程旭哄一哄,只是现在有了孩子,她就不敢抱程旭了。

王秋梅也不敢给她抱,一岁多的孩子手脚已经很有力,万一被抱起后踢到程蔓肚子,那问题就大了。

因此,虽然程旭在她怀里站了起来,朝程蔓伸着手,做出要抱抱的姿态,但她没敢撒手,牢牢将小孙子固定在怀里问道:“你要说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去医院做检查那天,医生让我保证身体营养,可我们学校食堂那饭菜,连机械厂食堂一半都不如,我跟平洲又忙,没时间做饭,就想请个保姆……”

“请保姆?”王秋梅脸色一变,“那不是资本家干的事吗?”

程蔓一愣,哭笑不得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说法了,再说我们请保姆是因为工作忙,想找人分担家务,平洲家里一直请着保姆呢,那还是部队给安排的,您总不能说部队是资本家剥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