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2)

“没了便没了吧,我出门的多,也不特别想要这个,番人可好看?”

“好看好看,比我们朝的都高,眼睛也大,但没瞧多久,就进宫啦,街上好热闹,比以前热闹多啦,你不去可惜的慌”。齐清霏坐椅子上,摇着小腿,一直盯着薛凌笑,一看就知在讨好薛凌。

“是不是银子花光了”。薛凌被盯的怪不自在,随口问了一句。她私下问了问绿栀,知道了这五小姐见天的缺银子。

齐清霏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是不是,前儿二姐姐才给了我买木偶的钱,我又没买。”

“那你盯着我做什么。”

齐清霏从凳子上跳下来,瞅了瞅门外没人,才悄悄问薛凌:“谁是你师父,你也让他偷偷做我师父,我也想学武。”

“你学这个做什么?累的慌。”

“定国安邦,做个女将军,保护大姐姐二姐姐四姐姐,上会我还瞧见大姐姐偷偷跟娘亲哭呢”。齐清霏比划了手势,好像自己已经在迎敌。比着又收回手来戳了一下薛凌道:“不是我不保护三姐姐,你比他们都厉害,轮不着我。”

哭?大姐姐?大姐姐不就是陈王府那位正妃吗?什么事儿要回娘家来哭,还是偷偷跟自己娘亲哭?

薛凌没问,她手伸不到陈王府。昔日的太子啊,苏夫人也不敢碰。

编了些瞎话哄走了齐清霏,这院又恢复了安静。今晚,苏府应该再有消息传来,她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出门了。

坐到铜镜面前,心脏跳的好像快了些,昨日与苏夫人对话犹在耳。

“落儿觉得,有什么办法让那石亓与你形影不离?”

“不外乎金银物事,两国通商。石亓过来,定是想建功立业,多说些他感兴趣的,约他再出来,应该不难。”

“落儿说的对,羯族过来大概是想建立邦交,可这事儿,落儿说了不算啊,怎能保证他跟你一见如故,侃侃而谈,欲罢不能呢?”

“我与他打过交道,若以钱粮引诱,他定能到场。”

“苏家是富了些,那也不敢跟皇帝抢生意,何况这么大的事儿,难保石亓不跟他那兄长商量,到时候,别鱼捞不着,网还得扯碎了。”

“夫人有话说的干脆些,不然留的久了,齐府还当我出门私会情人。”

“落儿不明白,这天底下能留住男人的,只有姑娘。”

“我上哪给他找个姑娘,我还能把他诳进你翠羽楼不成。”

“落儿才是那个最适合的姑娘。”

薛凌已经好久没认真瞧过自己的脸了,这日子顺遂,也不需要乔装,天天又有绿栀前后伺候着,她的性格哪是个过分在意容貌的。

今天一瞧,自己都觉得陌生,怎么,这张脸已经长成了这样?

十四岁前的凌厉已经一扫而空,前两年的戾气也全部退却,皮肤也白了很多。绿栀巧手点了妆面,灵动狡黠,不是惊天之姿,却叫人心生怜爱之感。

薛凌对着镜子龇牙咧嘴的做着各种怪表情,好像一时间都有点用不惯这张脸。她确实是用不惯,她实在没学过怎么用一张脸去留住个男人。

石亓带着三四个随从出了宫门,来了这大梁两日有余了,好不容易跟兄长告了个假要去见识见识。当日路过城内,就心痒难耐。这中原人,好也好,就是说话弯弯绕,礼节又多。不怪父亲说自己担不起大任,感觉兄长都焦头烂额。好在梁朝皇帝还算随和,到现在为止没什么愉快,不出意外的话,两国通商指日可待。

石亓前脚出门,消息后脚就到了薛凌手里,苏夫人为求速度,都没亲自经手,直接交代了送来齐府。

临江仙二楼最好的雅间被人占了一天,掌柜的非但没有半点不喜,好茶好菜还流水一般的往里送,谁让别人个有钱呢。

薛凌在软榻上半躺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瞅着下面人群,这间房三面有窗,一面是江景,一面是主城道,来往必经之路。

以酒楼在京中名声,这石亓该自主着过来,不想过来也无妨,皇帝安排带路的太监收了银子,总该办点啥吧。

毕竟拉个贵客来这妆点门面,是皆大欢喜的事儿,这羯族小王子吃好了,酒楼老板赚够吆喝了,他荷包也鼓了,又没什么风险,谁不卖力干活呢?

绿栀坐在桌子前,肚子鼓的如同吃了一头牛。小姐一早说要带自个儿出门,来了就泡这房里没挪过窝,她又不好问,只得一个接一个的点心拿着吃。吃了一上午,连午饭也在这用了,下午也不走,这会实在是吃不下了。

“小姐,咱还不回?”。

“不急”。薛凌手里拿了个圆碌碌的福橘在那抛着玩。这重量倒是很合适,这人,也该来了吧。

“小王爷,这是京中最好的临江仙,这里大厨做出来的滋味,比之御膳也不妨多让的”。一狗腿子弯了腰忙不迭的比划。这蛮子真能逛啊,这中午就该来的,实在是太能逛了,中午就街边买了俩馍对付,可怜他这个胃,宫中主子吃剩下的,那也是山珍海味啊,这出了宫门倒要啃馍了。

“哎呀”。石亓捂着自己脑袋叫了一声,脚下一个橘子滚动的十分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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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如昼

身边几个侍卫“咣当”一声,全把买的东西丢地上,拔了配刀出来。

领路太监慌了神,这位爷少根头发,他就要少个脑袋,紧赶着捡了橘子起来赔笑道:“爷,是橘子,不是暗器,不是暗器”。一边说一边抬头望,这是哪个狗日的不长眼,不认识人还能看不出衣服贵来。

石亓也抬了头,又来一橘子,这下可好,正中额头。他看见了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来,偏来不及反应,没抓住,谁能料到居然有人当街行凶呢。

没等石亓说话,几个侍卫先一阵风般冲了上楼,羯人高大,又这般凶神恶煞的,吓的在座食客店家俱不敢作声。

绿栀没瞧见薛凌从窗口丢橘子,就见几个异邦人粗暴踹了门,上来就把自家小姐按地上,叽里咕噜的说什么也听不懂。吓的她泪水涟涟过来推侍卫胳膊:“你们是什么人啊……怎……怎么能这样对我家小姐。”

领路太监也赶忙着跑上楼来,见抓着的居然是个姑娘,才松了口气。万岁爷可是以和为贵的心思啊,他才第一天带人出来就惹乱子,回去怎么得了。是个姑娘家就好说了,掷果盈车,那是美传啊。

擦了擦汗对按住薛凌的羯族侍卫道:“误会,爷,都是误会,本朝风俗,风俗。”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一个也没松手,薛凌双手被反剪着难受的慌,心想这石亓怎么不跑快点上来,莫不是自己砸的轻了。

石亓捂着额头上走上来的,不是痛,就是装的严重点,也好拿人话柄。没料到里头是这个景儿,一个汉族女子哭的花容失色,在推他侍卫的胳膊。另一个被按在地上,姿势十分诡异,没人按着她头,她倒把整张脸贴地上。

太监一见他,忙不迭的凑过来道:“小王爷,误会,是误会,掷果盈车,掷果盈车,姑娘家情不自禁,你先让几位爷松了手,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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