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晚,你好了吗?”
孔泽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段未完的对话。
许听晚怕大家久等,随手固定好鲨鱼夹,捞起手机,往外走。
这里条件简陋,会议室由一个空房间临时搭建而成。
许听晚领着裴竞序过去之前,心里还有一点打鼓。
裴竞序问她:“怎么了?”
“钟媛老师是一个纪律性很强的人,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留宿你一晚。”
“没关系。到时候由我来说。”
“你来说?”她就没见过裴竞序低声下气有求于人的时候,很难想象,他会以什么样的口吻来征求钟媛老师的同意:“那还是算了。没得给人气出病来?”
裴竞序跟在她身后,眼神微眯,对她的控诉十分不满:“我给你气出病来了?”
“时而。”
“那么你也不逞多让。”
两人近乎拌了一路的嘴。
这段扑朔迷离的关系让孔泽十分费解,可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去问。
会议室就在三楼楼梯的拐角处。
许听晚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里边,大家都在讨论暴雪的可能性和旌庄县的风险预案。听闻钟媛老师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半夜察觉天气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出发去村委了解情况,并与妇女互助小组一起,帮助村里的农户一起做好了应对暴雪的前期工作。
她疲累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支着桌子,握拳,抵着眉心,听着大家的讨论。
听到推门的动静,她掀眼看过来。
看到门后另有他人的时候,她横下胳膊,站起身。
许听晚对严谨的师者抱有一种畏惧的心态,她看见钟媛蹙眉,以为自己带着外人进入团队的行为惹恼了她,正当她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
裴竞序慵懒的声音自门后挤出来,语气并不生疏,甚至有种久别重逢的亲切。他上前一步,将领口处的摁扣拉开,将自己的样子暴露在白炽灯的灯管下,然后笑着调侃道:“钟姨。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是这么拼?”
钟媛眼睛有点疼,看到裴竞序的时候恍惚了一下,等她的视线在裴竞序的脸上定住,一身的疲累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下去。
她眼尾上扬,带着笑意,正准备说‘来了也不说一声’。
卞玉抢在之前率先开口:“裴竞序?”
不怪卞玉一惊一乍,实在是裴竞序太过惹眼。
他往那儿一站,属于那种想要破口大骂屋子装修土气的人,看到他,都会立马改口说这侘寂风的屋子好有设计感的程度。
她放下手中的笔,站直身子,一脸错愕:“你怎么过来了?”
钟媛的注意力被卞玉吸引,看到她一反常态,反问她:“你俩认识吗?”
卞玉这才觉得自己失态,她撩了撩一边的碎发,压下心里的诧异,同钟媛解释道:“钟老师,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我那前途风光的同门。”
钟媛的视线在卞玉和裴竞序身上逡巡了一圈。
在她看来,卞玉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女生,很少因为某件事产生较大的情绪波动。但只要提起同门,她总是情绪高亢,不加掩饰地怀念学生时代。
碰上今日这一幕,钟媛猜想,裴竞序于她而言估计是一桩不可复制的少女心事,作为她的leader,她有成人之美。
只是女生面薄,钟媛不好打趣,她只能反过来打趣裴竞序道:“怪不得你说过几天要过来,敢情是上我这儿老友叙旧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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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喜欢的人
在这儿看见卞玉, 裴竞序有些意外。但他也只是礼貌性地递了个眼神,很快恢复如常,丝毫没有老友相见的热络劲儿。
他笑说:“不是。”
看见钟媛给他搬椅子,他也不为所动, 仍是定神站在许听晚的边上。
她这才回想起, 在场与裴竞序相识的, 不单卞玉一人。
刚才推门进来的许听晚好像也跟裴竞序之间有着一段邻里兄妹情。
“那是来看小妹妹的?”
“妹妹?”话是对着钟媛说的,眼神却落在许听晚的身上:“谁跟您说是妹妹?”
“喏。”钟媛冲着卞玉抬了抬下巴:“你同门说的。”
“不算妹妹。”裴竞序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