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晚感叹了一句:“果然,毕业kpi逼死人啊。”
然后向裴绍报了与会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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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研讨会的规模比较大, 不少来自研究机构、高等院校、知名企业、国际组织等专家学者都参与了此次会议。
自打进入会场之后,几人张开的嘴就没合上过。他们当中有参与过学术论坛,并在论坛上分享论文的同学,纵使见过不少业界学界的翘楚, 看见到这样的场面, 还是不由地框怯了一下。
里面的人大多穿了绅装, 再不济也有衬衣加持, 几个学生站在会场外, 步子有些虚浮。
裴绍一开始似乎在与一个专家进行交谈,看见许听晚一行人站在会场外,先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同那个专家解释道:“我带的一个学生最近在组挑战杯,他们专业与这次研讨会的大方向还挺一致,就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听听。”
“好。那您先忙。”那位专家客套地同他握了握手,转身又同别人寒暄了起来。
裴绍这才朝许听晚走过去,走得近了,发现这一群学生有些紧张,便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男同学的肩膀:“没事,大家都是过来学习的。昨晚提得太临时,还没给你们介绍研讨会的流程。你们先坐过来吧。”
他领着他们在靠后的位置上坐下。
几个人齐刷刷地从书包里掏出ipad和支架,人手一只ipencil在屏幕上戳戳点点,这整齐划一的动作,更像大学课堂了。
裴绍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脱离校园跟不上节奏了:“这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学习哈。”
回答他的又是整齐地点头。
本次研讨会分为六个部分。
让许听晚比较感兴趣的是主题演讲、专题讨论和实地调研。
上午的议程主要集中在主题演讲,每一场演讲之后,会场都会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他们一群人跟做会议纪要一样,边听边做笔记。中途有半小时的茶歇时间,裴绍给他们拿了甜品水果,问他们听得怎么样。
八个人轮番交涉几句后,裴绍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他头疼地摁了下眉心,站起身:“抱歉。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电话是裴竞序打过来的。
他接通的时候,语气并不爽快。大半夜突然收到通知,被裴竞序安排来研讨会,这换谁心里爽快啊?
他闷闷地开口:“什么事啊裴总。”
“上半场怎么样?”
“神了。您掐点打得电话吧?”这才结束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竞序刚结束项目审议,也没闲下来过,一听裴绍阴阳怪气的语调,扭开衬衣最高的那颗扣子,语气不耐地回他:“少废话。”
裴绍耸肩:“就惯例是主题演讲,分享一些行业前沿的发展现状和未来趋势呗。您先前参加过的会议可比我多,这还需要问吗?”
“你带的学生怎么样?”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裴绍也随口回:“挺好的啊。”
“那她的组员呢?”
“组员啊”他回想刚才和他们交谈的样子:“高高帅帅的,是年轻的大学生,还挺有礼貌的。”
说完,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
短暂的沉默,勾起了裴绍的疑惑。
“你都从高校毕业多久了,怎么突然关注起挑战杯的事?再下一步,是不是要开始写论文了?我跟你说啊,咱们三十了,就得认清自己的年纪,别总拿自己跟那些年轻的大学生比。且不说精气神儿了,他们追人的手段五花八门,直接把你挤到五环开外。”
这番话特别像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仿佛不经历点大风大浪,还真说不出这么透彻又痛彻的话来。
按照裴竞序的脾气,此刻他该在挂电话的路上了,但此时频频被提及年龄的他,心情真的算不上太好。
裴绍不知死活地往他面前现眼,他也不留什么情面,用最语气平淡地说出裴绍心底最伤感的话:“你的强走了。”
“?”
一秒的时间,裴绍心里的羞耻一拥而上,他内心开始扭曲,并疯狂尖叫。
什么东西!
他在发在朋友圈的追人失败小作文怎么被裴竞序念了出来。
他明明设置分组了啊,明明屏蔽了一大圈人啊,为什么裴竞序还会知道这些!
一种不好的预感无限地在他心里蔓延,他颤颤巍巍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在看到权限是‘部分可见’而不是‘不给谁看’的时候,他差点两眼一抹黑地昏过去。
裴竞序说的那几个字,原话赤条条地躺在他的朋友圈。
所有他想屏蔽的人都看到了。
裴竞序也看到了,他想起裴绍深夜犯病的那段话:你说你是个要强的人,我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强。但是后来,你说你爱年轻的大学生,所以你的强走了。
他无比庆幸自己对裴绍做出了精确的风险预知。
而此时,他预知身边将要滋生新的风险。
挑战杯总共八个组员,六个男生,两个女生。
他背身站在办公室阔大的落地窗前,抬手把解开的纽扣规整地扣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