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应生的引路下,他们?来到了三楼。
比起几?个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顾倚风先一步注意到了站在最中间,身着一件墨绿色吊带裙的尤鞠。
天?鹅颈修长?,腰身纤细。
像极了《赎罪》中的塞西莉亚。
优雅,清纯。
却又有恰到好处的性感。
尤鞠也看?到她,主?动打了招呼。
舒缓的音乐邀请神经共舞,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眼前的一切不?仅没有变得模糊,而且愈加清晰。
一些客套又虚伪的场面话不?间断地钻入耳朵里,顾倚风把这些当做素材,听得也津津有味,甚至加入其中。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她很清楚,大多?时候只有做“淤泥”,才能得到更?多?想要的珍宝。
比如,一些来自他人的欣赏,和机会。
她承认,哪怕到现在,她还是想抓住每一个机会挑战一下,试试在不?动用“顾氏”这个保护伞的前提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快要结束时,一位服务生敲了门。
他穿着端正的制服,问:“请问尤小姐在吗?有一位徐先生想要见您。”
尤鞠就坐在顾倚风相邻的位子,她手里端着杯色泽靡艳的红酒,面无表情:“请你转告他,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看?见惹人厌的家伙。”
服务生顿时为?难起来。
可?站在门口纠结了会儿,看?到尤鞠没有半分喊住自己?的意思?后,还是无奈地转身离开了。
服务生前脚刚走,顾倚风就凑近小声问:“你跟徐疏寒吵架了?”
尤鞠喝了口酒:“分手了,我?甩的他。”
微醺的醉意顿时一扫而空,顾倚风瞳仁瑟缩,对于她的话似有些难以消化。
散场时,她扶着因为?上酒劲而头晕的尤鞠下楼梯,走到会所正门附近,眸光不?经意地看?到了那辆似曾相识的卡宴。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徐疏寒从后座走下来。
迎着数人的错愕,他在墨绿色的裙摆前驻足,语气森冷,是上位者一贯的口吻。
“尤鞠,我?们?得谈谈。”
后者抬眸看?了他一眼,酒气浓郁,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谈分手炮应该定在什么?时间吗?”
周围有风滚过,汽车的鸣笛声,人群的吵嚷声,通通交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可?这一瞬间,却又无比的安静。
在几?个偷看?的眼神中,徐疏寒朝她伸出手:“跟我?走,好吗?”
告白笺
尤鞠最后还是跟徐疏寒走了。
回到香洲湾的路上, 顾倚风神色恹恹,说不上来是因为酒劲迟缓,还是因为看到了别的什么。
别墅内的灯几乎都是声控的, 她刚按了密码走进来, 原本只留了一盏钠灯的客厅就瞬间亮堂起来。
小可颂显然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情况,乖乖趴在纸箱子里?打哈欠。
洗过澡后,她心血来潮进了二楼的书房。
她对领地意识有些强,平时不仅会讲究、保护自己的隐私, 也很尊重时绰的, 所以这里?她很少?进来,就算来也都是直接用电脑。
但这次, 她对这里?不计其数的藏书很感兴趣。
之前?在魔都的时候外公很喜欢找他聊天, 甚至为了难为他还总是问一些刁钻的问题。
从秦汉三国问到大航海时代,从梵·高、拉斐尔又到米开朗基罗, 甚至还有电路构造和多元宇宙。
这些问题她自己听着都头大, 可偏偏某人谈笑?风生、对答如流。
帅炸了。
时绰似乎很舍得为知识付费, 超过五十平米的书房光大号书架就摆了六个, 不同涉猎类型的书被塞得满满当当。
有一部分纸页泛黄, 显然有些年头。
但封面依旧完好?无损。
忽得, 她的视线定格在几本封面花里?胡哨的小说上。
倒不是意外时绰居然会看小说, 而是惊喜,因为这是她的书。
指腹扶上去,她还发?现, 这近十本小说的排列顺序并不随便, 甚至是依照她发?表的时间来算的, 从过去到现在。
可这些,时绰从来没有告诉她。
收回手, 她转过身,又不经意地看到了另一样东西。
它倚靠在墙边,看形状四?四?方方,不是照片就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