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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哥,她跑了!!”

一个打手捉捕袁璎失败,焦急忙慌地跑到康永聪面前。

康永聪抱着自己被咬得鲜血直流的手指,一脸怒气狰狞,见来人空手而归,抬起脚就给他裆部踹去。

“操!人跑了就追啊!!!给老子说有鸡巴用!!操你妈的养你个废物东西!!”

他边破口大骂着,边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妈的,臭婊子!逮着她非得给她操死!”

“那边的等我送你们上路啊?!不追想死?!”他狠戾的目光扫向墙边,充斥地怒意的嗓音回响不断,一些打手被他吓得立马翻墙追了过去。

“聪哥聪哥,那边来电话,说看见袁钊在夜池。”

一个男人小跑到他身边,低头将手机给他递呈了过去。

康永聪看了一眼,高亢的情绪稍微收敛,嘴角朝上弯起,冷哼一声:“他妈的,赶紧给袁璎抓回来,就不怕这傻逼小子跑了。”

包间烟雾朦胧,袁钊看着头顶七彩炫目的闪光灯,头一次觉得头疼。

身旁尽是男男女女,有的擦枪走火,有的醉语呢喃,还有的大肆玩乐,他今天兴致并不高,点的酒连一杯都没喝完。

“钊哥~”

一个娇俏的女人直接坐到了他腿上,轻嗲的嗓音在暴烈嘶吼的音乐声中被淹没。

他并没有太大的性趣,冲女人冷淡笑了一下,狭长的眼尾上翘着,透着凉意。

习惯性地贴上她的脸颊亲了亲,又衔起一缕发丝轻嗅。

过于浓烈的香水味呛入鼻息,他嘴角的笑意消退,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

“滚。”他张唇轻声道,字正腔圆,没什么情绪,很淡很轻,像一团棉花。

说完,他抬眸望向一脸震惊的女人,又笑了起来。

女人眼底透着失意,最终还是识相地站起了身。

“怎么的,袁大公子今天又成忧郁王子了?”

一狐朋狗友走了过来,刚下递给他一支烟,却见他起了身。

“我先走了。”

拾起沙发上的外套,他没再理会男人,直直走了出去。

“啊?今天咋的啊?谁给他惹到了?”

走到门口,袁钊被一个人拉住。

“去哪儿?”

那人是个侍应生,手里还端着香槟酒水,年纪看上去不大,但透着沧桑感。

“回家。”

他淡淡回答道,眼皮也没抬一下,将男人的手拨掉。

“袁钊,你知道昨天那个女人是谁吗?”

侍应生面色憔悴,看向袁钊的眼神充斥着忧虑。

袁钊抬眸,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冷笑了一下,“不就是齐晩莲吗?”

“她不仅是齐晩莲!!”

那人声音突地变大。

“季辞,你又想说什么?”

一个又字让二人齐齐想起3年前的那一天。

“我!我这次是真的在担心你!!袁钊,齐晩莲他是康永聪的女人,你碰不得啊!!你不可能不知道!”

季辞激动得连酒水都差点端倒,他自己就是遭了康永聪的道才落魄成如今这个模样的,袁钊怎么也敢去惹他。

这片区谁都知道康永聪的名头,背后势力大得吓人,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多谢提醒啊,不过我又没睡她,他能怎样我?”

他点了根烟,徐徐吐着烟雾,随后朝季辞抛去一个鄙斥的眼神,换了个频道继续聊道。

“哼,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是真忍不住开心啊,知道我为什么总来这里吗?”

他说着,慢慢靠近他,鼻息储存着滚烫的烟气,随后他一吭声,全部碰洒向他,“因为每看你现在狗一般的下贱样,我就开心一分,还有……”

他眼尾含笑,将烟头重重杵灭在他的外衣上,“收起你的假好心。”

“袁钊你别欺人太甚!!你简直狗咬吕洞宾!”

那人气得摔碎了酒,而袁钊就在他的骂声中潇潇洒洒地走了出去。

他这人记仇,恨的人,他一辈子也不会让他好过。

很快,他到了停车场,收费处理的时候,他又想起上午的事情。

他觉得袁华鹏和林玉娆是天崩地裂的一对,像一对乌鸦夫妇,张着嘴就又哭又骂的,上午袁璎走后,他们就赶着骂,把她妈唐月照骂了一遍后,连着他也骂了,说他自私,袁璎打他们的时候他就该率先帮忙制止她,可他却像雕像一样看着戏,最后才帮忙。

艹,他觉得就真他妈该打。

说到唐月照,袁钊支付停车费过后,想起了这个在自己记忆深处的女人。

他是打心底讨厌唐月照的,因为她的出现,让他的母亲失心疯,每天躲在那窄小的出租屋里画着浓艳吓人的妆,扯着他问自己好不好看,不论他怎么回答,好看,又或是不好看,最后的结果都是遭到一顿暴打。

他恨唐月照的,恨到骨头里了,从小就想要复仇。

可他更恨的是袁华鹏,可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貌合神离”,仅是父子的表皮,实际他早就对他没有一丝情感了。

早上看袁璎拿盘子一扔过去,他心里乐得开花,头一次觉得袁璎也不是那么讨厌。

后来袁璎拉扯着林玉娆的头发,打,骂,他想,如果他不去出手阻止,最后林玉娆可能会成猪头。

如果他以前也能像她这样有气就撒就好了,尽管可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每次想到这一点,他总会产生一种佩服感,对袁璎的佩服。

她是真的很不寻常,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身上的倔强倨傲让他在重逢的第一眼就没忘掉。一个在小镇呆了十几年出来的人,却没有他想过的敏感自卑和软弱。

那个曾经软乎乎傻兮兮的奶团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满身带刺的玫瑰。

他还记得,第一眼就在门口,她提着行李箱,圆滚滚的眼睛四处看着,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这你哥。”

袁华鹏说。

“嗯。”

她淡淡道,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连叫都没叫一声。

“行李,帮你?”

他客套地问,伸手欲提行李。

“不用,别碰我。”

她抬眸扫了他一眼,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拉,眼底全是防备与不安,和小时候水灵灵的纯真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那会儿她会乖乖叫他哥哥,要他抱抱,但年岁太小,她应该记不得了。

可现在,脾气爆到不像个女人。

不过这些天观察,他发现她竟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分人。

尤其是在那小子面前,一口一个学长,连句脏话都不骂。

他心里时不时不平衡。

袁钊想用操干她,羞辱她的方式复仇,让她还她母亲欠下的债,讨不着好,也想压一压她的脾气,让他在自己面前软下来,可他越是欺负她,她就越是硬,她越是硬他就越是想继续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就这样一直陷入死循环,无解。

艹,真他妈的累,她好像还越来越恨自己了,早晨那打他的架势可不是假的,他觉得如果她手上有刀,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如果就着良心来说,其实今天上午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他没有出现,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一切。而后来看她一脸崩溃地跑走,想必她也没太讨着好吧。

看她落魄悲戚的背影,他心底倒也生出一丝怜悯来。

而这一丝怜悯正是让他情绪不高的源头物,它们困扰了他一天,他像是钻进了毫无头绪的黑洞里,怎么想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如何产生的。

所以索性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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