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2)

正在喂唐纨喝米粥的唐纨停下动作,表情平静地问:“哪个领导?”

“就是上次来咱家吃饭的那个呀,你喊他什么……贺总。”谭女士边回忆边拿起手机递给他,“喏,你看看是不是。”

唐纨轻飘飘扫了一眼,没接,“先放那儿吧。”

谭女士担忧道:“好不好拒接的呀,万一领导找你有要紧的事呢?”

唐纨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喂到唐弥嘴里,漫不经心地说:“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我待会儿有空再给他回过去。”

商务车平稳穿过四方整洁的林荫墙,迎面是一望无际绵延起伏的绿茵地,中间一条笔直的道路将其一分为二,午后阳光明媚,远处有园丁推着割草机正在劳作,今年的除夕来得有些晚,经过了一个冬季,万物已经开始复苏,野蛮生长的杂草需要被重新修剪,晴空下微风徐徐拂过,搅动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贺准进了主屋,在管家的引领下绕过前庭花园,又踩着石板路经过一片连廊,两岸遍布着奇花异草,远处层峦叠翠,鸟鸣嘤嘤,仿佛一瞬从北国之春踏入热带丛林。

行至尽头处豁然开朗,隐约听见水声潺潺,管家止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台玻璃房,转身对贺准说:“到了。”

贺准停在台阶尽头,推门而入,玻璃房内温暖宜人,茶香飘溢,辛丛定独坐其中,面朝一池锦鲤,沐浴着阳光闭目养神。

“回来了?”他掀开眼皮,下巴轻轻一点,指向旁边的藤编圈椅:“坐。”

贺准应言落座,拎起桌上的紫砂壶,撇掉辛丛定面前杯中的冷茶,重新斟上,又拿竹镊子夹了只茶盏。

辛丛定盯着他有条不紊的从容动作,开口问:“准备什么时候去看望你母亲?”

往年抛开清明与忌日,逢着正月初几的时节,贺准也要回老家一趟给他母亲扫墓,这件事在他出国的那些年间,一直都是辛丛定差人去做的。

贺准抿了口茶,直言道:“明天下午的飞机。”

辛丛定看着他说:“干脆把你母亲的墓迁到b市来,上次我跟你提了一嘴,你说要再考虑考虑,现在呢?”

贺准笑了笑,放下茶盏:“不了吧,我妈恐怕不喜欢这里,否则,当年也不会一走了之。”

辛丛定面色一沉,下颌肌肉瞬间绷起,气氛陡然冷凝。

贺准若无其事地拎起茶壶给自己续杯,汩汩注水声中,听辛丛定低沉道:“你说得有道理,以后这个事就不再提了。”

晚饭是在辛宅吃的,辛悦辛衍姐弟俩白天不在家,傍晚时分才各自从外面回来,两辆超跑一前一后风驰电掣地开进别墅,辛衍勾着钥匙推开主屋大门,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贺准,眼睛蓦地亮起,辛悦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矜傲派头,只当着父亲的面礼数周全地做做样子。

用罢晚餐,贺准起身告辞,辛丛定没有强行挽留,招手唤来管家,安排司机送他回去。

夜里九点多,唐纨劝走了谭女士,又将小丫头唐弥哄睡,把一大一小的问题都解决,终于长舒一口气走到桌前,拿起手机转身出了病房。

微信对话框里堆叠着贺准发来的消息,事无巨细如同汇报工作。

上午九点整。

——准备起飞了,待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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