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2)

番外的话,我想想写什么先。

秋风起

将衣裳换好后, 温迟迟便也没放在心上,依旧如常照顾着患病的学生,翌日下午便开始有些畏寒, 手脚发凉, 还以为是穿得少了,刚一头扎进温暖的室内,没站稳,踉跄了下,头晕目眩之感便像潮水一般向她席卷而来。

一下没站住,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陈梁希老先生听见女学里头的夫子带出来的消息,连忙往女学里头赶, 给温迟迟把了回脉象,整个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温家自老一辈起便是商人, 当初温迟迟的爷爷来宿州做生意之时,见他孤儿寡母,维持生计困难, 便帮了他一把。

后来陈梁希刻苦学医, 进了太医署,于他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 已算是平步青云, 飞黄腾达之事了,但他铭记这份绝境缝甘霖的恩情, 与温家的联系便也没断过, 因而即便出世多年, 温家的子孙有求, 他便下山, 说什么都不会拒绝, 遑论这本就是一桩善事。

除却温家的恩情,这几日同温迟迟相处下来,他也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有主见,善良心细的小娘子,他没有子孙后代,也将温迟迟当作半个女儿看待了。

此时见她病倒,陈梁希说什么也坐不住了,立刻动身朝门外去。

城中瘟疫肆行,太医署也拨了部分人过来,这里头便有他往日相熟的,即便再没撤,见了故人,也得生生商议出个对策,死马当活马医。

几个太医住驿站里头,陈梁希很快便到了驿站,去时驿站内没人,几个太医还在外看诊,便又收容病人的门坊去了一趟。

才打听到昔日故友张太医在哪儿就诊,匆匆赶去时便与迎面而来的高挑之人视线相撞,陈梁希隐约认出人,为避免事端,很快低下头,错开视线。

宋也一天忙得狠了,身体倦极,视线从陈梁希身上刮了过去,始终觉得有些古怪。而后想起什么,回头深深瞥了一眼。

·

温迟迟自从病了之后,便始终觉得脑袋很昏,身子畏寒,明明才十月的天,她躺在床上,身上裹了一床大棉被还不够,晚些时候,只觉得通体入坠寒冰。

睡得迷糊,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人过来了,身子就像贴在了一块暖玉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本想起来看看,但眼皮重的跟一块石头一般,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明,温迟迟睁开了眼睛,看向来给她送药的李夫子,“昨夜是不是有人来给我喂过水?”

李夫子面上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将药放在温迟迟榻边的小案上,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温迟迟探究的双眼,才面露尴尬神色,“温娘子,瘟疫此般凶险,这也不是我们能当儿戏的,如今便是云兰也不行了,唉。”

李夫子叹了口气,对温迟迟道:“若是温娘子夜里起夜不方便的话,那便我留下,来给您添水吧”

李夫子话还没说话,便见着温迟迟从床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头赶。

十月末的清晨,天气还是有些寒凉的,甫一出门,那风就像绵密的针一般,猛地往骨头里面锥,脚下不稳,险些要坐在地上之时,一双手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她。

温迟迟抬眼,便看见宋也神色沉沉地盯着她,用极其威严的声音斥道:“温迟迟,你简直是在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阿柔那么小,你怎放心她一个人出城?”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温迟迟说话。

近日事忙,宋也便也没发现异常,直至看见陈梁希,觉得眼熟,让下属去查了查,才顺藤摸瓜,知晓温迟迟不光没走,还病了。

宋也听罢,当即后背发凉,整个人都站不住脚。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他心内早早窝了一团火。

温迟迟对他的呵斥默不作声,抽开他的手,“你若是不想死,应当离我远一些的。”

见着温迟迟脸都白了,宋也才意识到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语气软和了下来,“既然身子不舒坦,就别折腾了。”宋也轻轻拢住她的秀发,声音里藏着难言的黯哑。

他对她除了束手无策,又能怎样?

温迟迟反应过来,一个劲地推宋也,急道:“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能不能?”

“不能,不走,”宋也不松,反拢的她更紧,声音压下了隐隐的无奈,“不听我的话,留在这便也罢了,如今赶我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温迟迟别过头,“看见你便觉得恶心,你在这儿我还怎么治病养伤。走啊!”

“你赶我走,是担心我你是在乎我的,至少有那么半点,”,宋也攥住温迟迟,手丈量着她瘦弱的腰侧,止不住地颤抖,却笑着道,“就算你恨死我,我也得在你身边,谁让你是孩子她娘?”

“你也不是孩子了,宋也,为了阿柔,你也该离我远一点,这不是胡闹的。”温迟迟语气柔和,却相当坚定。

宋也默了,摊手,“走不了了,我就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并不想计较那么多。”

温迟迟声音忽地哽咽,问宋也,“值吗?”

宋也盯着她看,沉声道:“你要是不想阿柔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你便给我好好活着。”

温迟迟重重咳嗽了两声,瘫软在宋也怀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怀柔完完全全交到你手中,我也不放心。”

宋也轻轻地嗯了声,唇侧挤出了丝笑意,“你问我值不值,皇位权势,我都不想要,只要你,你说呢?”

“恨不恨我,宋也?”温迟迟被宋也重又抱到了床上,被圈在怀中,仰头问他。

“不恨,”宋也无力苦笑,“除你以外,你要杀谁,对谁动手,我都给你递刀,即便是我。”

“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温迟迟没声了,宋也以为她是睡过去了,宋也抱紧了她,絮絮叨叨地道:“也只有趁你病着,我才能占你便宜,多抱你一会儿,你还想着赶我走,你的心究竟得多狠?不许再离开我了,我不许。”

想起那段晦暗的日子,宋也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那年怀柔病了,整张小脸都白了,整个太医署没有一个人能治病的,唯有二夫人知晓漠北名医的下落,我抱着孩子,走在雪地里去求她,威逼利诱都没有用,我都跪下来求她了,她还是不肯说。怀柔哭得气息也越来越弱,当时我在想,不如带着孩子死了算了,反正我和她都不重要,与你而言是累赘,我”

“不是,”温迟迟肩膀抖动,面前已经湿了一大块,“长公主身死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世也并非我所说,二夫人”

“不重要,”即便是她所为,他都不会再计较,宋也低声道,“长公主来找我那日,我喝了酒,酒后便把此事告诉你了是不是?”

温迟迟冷声道:“你没相信过我。”

“信啊,不相信能告诉我视为一辈子耻辱之事吗?”宋也无奈地笑了笑,“我想说,相信以外,还有另一种东西,那便是包容,没有底线,不讲原则,即便你犯了滔天大错,我都不会怪你,怪也怪不起来”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