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2)

温迟迟见着晴雨晴雪,忘却了那些事情,心中便觉得舒坦了,正是展颜的时候,便见着宋也从外头进来了。

门帘卷开,宋也携了一声寒气入内,温迟迟不由地皱了皱眉。

宋也自然留意到了温迟迟的小表情,没径直往温迟迟身边去,只脱了大氅,挂在架子上,整个人在炭火前烤了烤,直到身子都暖和了起来这才来到温迟迟身边。

宋也屏退了屋内伺候的人,坐到塌前看着温迟迟,见着她垂下了的眼睫颤了颤,不由地笑了笑。

修长的手指钳住温迟迟的脸,拇指与食指搭在下巴内外侧,相向使力,便轻而易举地令她的嘴张开,将那只粉嫩的舌头露了出来,宋也瞧了会儿,见着恢复得不错,这才散开。

“你嫂嫂最近在着手重新经营温家的生意,”温迟迟面露惊讶之色,宋也沉声道,“京中的料子向来时兴,她为着生意不日后便要动身上京了,你想见她吗?”

温迟迟没说话,半晌后点了点头,“想。”

宋也嘴唇勾了抹不经意的笑,“那你得给我瞧瞧你有多想。”

宋也坐在床上,掀开被子,一把将温迟迟捞进了怀里,“你将才说怕你生产的时候,怕我有了新欢便将你弃了?”

“吃味了?”宋也亲了亲她眉心,“你是我第一个孩子的母亲,看着它的份上,倘若你身形走样,人老珠黄,真遭了我的厌弃,我也会考虑给你一个容身之所。”

温迟迟嘟囔着嘴:“到那时你还哪儿能想起我。”

宋低低地笑了笑,没应,贴着她静了一会儿道:“头疼,给我摁摁。”

上下换了个位置,宋也倒在温迟迟膝上,轻轻阖上了眼睛,“摁吧。”

温迟迟手上给他摁着,垂下眼眸,却晃了晃神。

只见他面色惨白,眼下青黑,脸颊如铁削,瞧着虽依旧俊朗,但已然憔悴消瘦了许多。

温迟迟憋了许久,终于还是问道:“郎君近来很忙吗?”

宋也睁开眼睛,一双薄凉的眸子在她脸上略过,“忙啊。付荷濯与娘娘之事被几个大臣撞见,付荷濯革去枢密使一职,押入牢中待命;蓝家贪污军饷,皇城司与三衙查抄蓝家,你想问哪一桩?”

温迟迟见他面上浮现出了不悦之色,连忙否认,“不是,我是关心郎君。”

宋捞起她颤抖的手,上头的红痕已然结痂,细细地吻了上去:“不是问付荷濯?”

温迟迟心头一惊:“不是。”

宋也牙关往下压,挑着新长出来的痂轻啃:“那你讨厌他还是讨厌我?”

温迟迟怔住。

宋也口下又重了许多。

温迟迟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顿了会儿不得不道:“讨厌他。”

“那你骂他两声我听听。”

“我不会骂人。”

“你不会骂人,怎么骂的我?”

宋也轻哧一声,看破不点破,“怎么骂我教你。”

“说他无耻,龌龊,不配做人。”

“无耻,龌龊,不配做人”

宋也凤眸睨她:“你不带名带姓,究竟是骂他还是骂我?”

温迟迟沉默了一阵,脸冷了下来,抱着宋也的额头亲了亲,有些不自然道:“郎君,你生我的气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莫要牵扯旁人了。”

“脏不脏?”宋也拖着袖子擦了擦额头被她亲过的地方,唇角弯了弯,又缓了下来,疲乏地阖上了眸子,“我骂得,他就骂不得。”

而后捉住她的双手搭在自己额上,“继续。”

宋也闭眸子养了一会儿神,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她哄了,不由地拧了拧眉,便觉得身后的伤口疼的更甚。

过了一会儿,宋也神色肃穆道:“你身子不便,这几日便由盘雪伺候我。她尚且不知道你有身孕,你也犯不着挨在她边上。”

国公府

宋也伏在温迟迟膝上小憩, 由着她给自己揉肩摁头乱折腾。这一躺便是一个多时辰。这才起身将大氅披在身上出门。

“我有事,你早些歇息。”

而后好些天都没见着宋也,温迟迟乐得自在, 一日三餐之余便与晴雨晴雪在太阳底下做些针黹女红。

往日在杭州之时, 温迟迟的女工也不算多好,也顶多称得上是上乘,由于勤加练习,如今技法已然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一针一黹,针线缠绕,游刃有余。

见着温迟迟停了下来, 晴雪将暖手的汤婆子塞到了温迟迟手里,伏在一旁的小杌子, 眨巴着眼睛看向绣绷上的帕子,惊叹道:“姨娘,你好巧的手呀, 同一匹布子, 前头绣着玉兰,后头绣着海棠, 这海棠紫红, 玉兰白色,这色怎么就没混到一起去呢?”

“这是前几年苏州时兴的双面绣, 我又叠了缠枝绣法, 使这花朵轮廓更清晰了些。”这是温迟迟跟在阿娘身边, 跟着她看了好些年, 才记在双面绣与缠枝绣等绣法, 今日突发奇想将两者融合到一起去, 未曾想效果竟还不错。

“姨娘可谦虚呢,可不止这轮廓清晰,这脉络清晰,连同花瓣上的褶皱也清晰可见呢。”晴雪将手帕拿了起来,迎着阳光看,由衷地惊叹道。

温迟迟抿嘴一笑:“头一次做,做的没那般精巧,你若喜欢便拿去吧。我回头给晴雨、秋香也做一个。”

“真真的可以给我吗?”得到温迟迟的肯定,晴雪惊喜不已:“谢谢姨娘!”

秋香蹲在地上拨炭火,听见温迟迟说要给她绣时呆若木鸡,而后也惊喜了起来:“多多谢姨娘!”

晴雨笑道:“两个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姨娘绣一个这帕子得好几个时辰呢,眼睛经不住熬不说,身子也受累。若你二人想要,我便同姨娘学,给你们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