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2)

何况他还听说了因着长公主与前国公爷的过往的那些旧事,所以对待纳妾之事十分忌讳,便是下头好些人要给塞女人作通房都被一口回绝了。

又怎会瞧得上穿的这样寒碜简陋的女子?即便是瞧上了,依着国公府的规矩,又怎会带着一个妾参加宫宴?

再退一步讲,即便是宋相威严,说一不二,又怎会将带来出席的妾带落在宫外这般久。

以上种种,都足以说明,这几个人在扯谎。

他往后瞧了瞧,尖着嗓子笑道:“姑娘可是拿咱家寻乐呢,若说你是她的主子,那咱家也信服些。”

说罢,深深在晴雨身上与温迟迟身上看了一眼,而后厉声道:“此处是禁中,御林禁军、皇城司亲信无数,又岂是你们能浑水摸鱼的?两位姑娘还是速速离去的好,以免犯了天颜,那是要遭天雷的!”

晴雨知道这些狗奴才向来趋炎附势,素来看碟下菜,可今日是除夕夜,姨娘这一路来迟了不少苦,今日又在此处受这阉人侮辱,连她都替温姨娘委屈。

她将温迟迟挡在身后,“那劳驾您去传唤丞相大人总可以吧?”

小太监拧着眉,昂着首,“哪能啊,咱家只是一个小太监,丞相大人玉体尊贵,又岂是咱家这种身份能靠近说上话的,亦不是咱家能随意攀扯上关系的呀!”

“你!”晴雪听懂小太监话语中的讽刺之意,气愤的脸色一青一白。

“算了,晴雪。”

温迟迟自知若不是因着宋也的关系,怕是依着她的身份连踏足在这的胆量都没有,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她其实并不想进去瞧。

可是今日是宋也指名要她来的,依着宋也计划,便要她进宫伺候太后娘娘了,她既答应了宋也,便不好任性行事。

她掂了掂身上的荷包,里头是她下马车前刚填满的,这一路上给盘雪买心仪之物,但凡是数额并不大的,宋也都要她掏钱,事后也没有补给她的意思,这样一来,手头也渐渐紧了。

纵然心疼,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将荷包塞到小太监手上,淡笑道:“公公,麻烦你替我跑一趟了,丞相大人带我来此当真有顶顶重要的事。”

小太监将才光顾着看温迟迟的一身行头了,这才留意到温迟迟的长相,如今瞧着这姑娘即便荆钗布裙也美得跟天仙似的,当即便有些愣愣的,又见她脸上的神色不似作伪

穿的这样寒酸,出手又这样大方,或许真有什么事呢!

于是便将荷包紧紧握在了手中,连连赔笑了两声,这才往内里奔走。

上京的腊月又比杭州的腊月还要冷上许多,尤其是日头下去,夜渐深的寒夜。

这一身衣裳足以抵御杭州的严冬,却难以挨过这样肃杀的寒夜,便是自小生长在这儿的晴雨晴雪,站在这都够呛,何况这儿风头又紧。

晴雨陪着温迟迟站在这儿将近半个时辰了都不见有什么人来,便知晓这小太监想来是怕事后被追责,便卷着姨娘的钱财走了,心中恼怒非常,开头啐道:“这狗奴才,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姨娘,莫不回马车内吧?”晴雪瞧着温迟迟面上渐渐失去了血色,握着她的手,便觉得她手脚冰凉,心中更替温迟迟委屈,“这大过年的,阖家欢聚,热热闹闹的日子,就我们姨娘站在这冷冷清清的宫门口挨饿受冻!”

晴雪说着,眼圈都已经红了,她嘀咕道:“公子也真是,怎么偏偏将姨娘忘在这儿呢?”

说着,将温迟迟的手握在手中又紧了一些,怒道:“一定是盘雪捣的鬼!她瞧着我们姨娘性子柔和,便使劲地欺负您,便是公子都纵容她!”

晴雨凝眉看了看温迟迟,心中有些赞同她所说的,但还是戳了戳她,“你真是糊涂了,怎么净说这样的话,公子要应付的人多,一时忘记了姨娘罢了,怎会不疼姨娘呢!”

其实她看不懂公子与姨娘到底是怎么了,但她却知晓,公子没碰过雪姨娘。

过往时尤其喜欢缠着温姨娘,在床榻上往往需要数个时辰,若是喜欢雪姨娘,又怎会不碰她?又怎会每夜趁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盯着姨娘睡觉一瞧就瞧好几炷香呢?

旁的不说,光是公子叫她给姨娘打包些吃食与点心,她都觉得公子不像表面上那样绝情。

她看的清楚,分明在乎的紧!

可是她是公子的人,除了对待姨娘好之外,再不能说旁的。

温迟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行了,再等等吧。”

话正说着,那朱红色的宫门却缓缓打开了,她抬头,一眼便瞧见宋也穿着狐毛大氅,一身贵气缓缓朝她走过来。

作者有话说:

上章我已经修改几个版本了,主要对情节挺重要的,就很愁苦。我再努努力……感谢理解与支持。qaq

弄清泉

温迟迟见着宋也从朱红色的宫门内出来, 稍稍活动了一番衣裙底下的腿,这才快步走到宋也面前。

瞧见宋也眼神里的冷意,温迟迟错开眼睛, 垂首朝宋也福了福, 低声唤他:“郎君。”

温迟迟身上穿的本也不算厚实,站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许久,脚也有些僵了,行礼时仍旧没稳住簸了脚,身子微微晃了晃。

宋也不禁蹙了蹙眉头,很久之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目光从她通红的鼻尖上挪开,宋也朝身后瞥了一眼, 便见着长柏身后带了数十个宫人往此处来了。

宋也转了转手上的玄玉扳指,嘴角不禁勾了抹笑意。

他垂眸看着温迟迟, 将她的手捉住,紧紧地裹在大掌中,柔声问:“冷不冷?”

温迟迟感受到他手掌的温热, 心头一紧, 便见着他松开了她的手,继而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披到她身上, 而后搂着她的腰, 将她带进了怀中。

温迟迟腰间一重,不禁惊呼了一声:“郎君。”接着便扎进了一个结实暖和的怀抱中。

温迟迟身量不算矮, 但在宋也面前也堪堪只及胸膛处, 鼻尖擦在宋也前襟昌紫袍子上, 一股极其浅淡的女子脂粉气便飘进了她的鼻腔中。

温迟迟不禁皱了皱鼻子, 将头微微抬离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