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恼火较以往更甚,只他未曾意识到,以往数年熏陶的身为贵族子弟的教养与伪装体系已经无声地瓦解了,全然地坍塌了。
宋也被气的连连冷笑,盛怒之中手攀上了她细嫩的脖颈,骤然收紧,他阴恻道:“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温迟迟喘不过气,手攀上他的大掌上,急促道:“我我不知哪里又惹着郎君不快了”
宋也冷声道:“你将宁愿去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之话再说一遍,我便立即全了你的心愿。”
“只我不保证给你留全尸,也不保证在你死后会不会卸下你的头颅挂到温家,让你的寡嫂瞧瞧你的死相,余生都走不出来。”宋也脸色越发难看。
温迟迟停了手上的挣扎,只一双黑黢水灵的眸子盯着他,眼中又盈满了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因为被他恐吓住了。
她只任由泪花打转,却并不说话。
“不说话?”宋也气得心疼,看着她逐渐脱离生机的模样,却无奈地守住了手上的力气,恨很地道,“你若说你不想死,我便也就放了你,就当没听过这句话。”
温迟迟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来,眼泪便先挤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滚到了宋也的手背上,他失神片刻,只觉得手背上烫极了。
逼她说想活又如何,他心中还不了解她如何做想么,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更遑论即便她当真说宁可去死,他当真能亲手杀死她么。
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他若同一个侍奉过自己的女子计较到要了她的命,那他成什么了?与那些懦夫之流又有何分别?
“你当真我没有办法收拾你,拿你没办法了?”宋也咬牙,松开手,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冷笑道:“温迟迟,你好大的本事。”
说罢,便踢开了房门,拂袖而去。
听见门扉的轰隆声,温迟迟的意识这才回了过来,她双腿瘫软在地上,指尖不住地颤抖,当真再没了半分力气。
至少她没赌错不是么,为着他作为男子的颜面,亦或者有求于旁的,还不会杀了她。
·
宋也盛怒之中推开门,见着了守在门外的长柏,眼睛在他身上略过,径直往将才宴客的厢房去。
又将门阖上,面色难看地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
此时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静到星斗移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坐着平复了好一会儿,恼火逐渐消散下去之际,被强行驱逐的思绪也逐渐清晰,那副无辜的面容又浮现在他脑中。
将才做下的诸多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他才意识到,她哪里是说的梦话,不过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罢了,怕是今日他这般恼怒也被她算计了进去。
一个说话温声细语,向来低眉顺目的女子竟也会有这般强硬的时候,便是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她就这般笃定他会放过她么?
白日做梦。
宋也挥袖,身旁的几只茶盏便直直地碎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在沉寂的夜色中尤其明显。
宋也回过神,连连冷笑,怕是她在隔间也听见了这声音,为着他因她失态而讥笑呢。
被一个女子玩弄与掌股之间,怕也只有她了。
宋也忍了忍,将长柏唤了进来,吩咐道:“唤两个歌姬与两个舞娘进来,要姿色极佳的。”
长柏额汗不止,见着宋也投来的审视目光,这才吩咐了下去。
好在长柏的办事速度极快,没多久,便领着人进来了。
宋也所以地指了指一个极为丰满的舞女到他身侧,一下便将她捞进了怀中,柔声问:“叫什么名字?”
“妾身唤荔红。”舞女含羞带怯道。
宋也问:“什么荔?”
舞女应:“荔枝的荔。”
闻言,宋也低低地笑道:“当真是好名字。”
他怀中搂着荔红,平视前方,目光扫过另外三个女子,淡淡道:“唱吧,声音要大。”
将吩咐下去没多久,丝竹,歌舞之声便起了。
宋也凝眉看了半晌,一时间也觉得恹恹的,没什么意思,正要端起杯盏喝茶,却见着手边一空。
荔红看的细致,即刻要从他的怀中起来,“妾身替爷唤人传茶来。”
宋也目光才落到她面上,半晌后淡笑,这种乖顺可人的解语花岂不比温迟迟顺眼的多?
“我让你走了?”他握住荔红的手,示意她坐,柔声道,“你细皮嫩肉,这种粗活不必你做,我唤个人来伺候。”
“长柏,叫温迟迟滚过来伺候用茶。”他神色淡淡地说。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改到晚11点,我尽量多写点。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3=
荔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