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虽说家在县城里,可一家几大口人挤着十几二十平的房子,厕所洗澡都得去公共地方,说起来还不如她们乡下。
而周东阳现在自己就已经可以赚这么多钱,听她爸说一个月少不下五十,又有开车技术在手,周姨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将来也不怕有恶婆婆折磨她。
而且,说起来,她也很少碰见周东阳这样长得好的男人,所以她实在有些不想放过。
不就是成分差点吗?也不是黑五类,现在他家过得好好的,上大学也不太讲究这些了。
她听说省城大学去年也招了个并不是三代贫农的,他现在在队里人缘好,公社喜欢他的领导也不少,要一个推荐名额应该也不是大事。
赵枝枝这么想着,也把话都给他说了。
周东阳却不为所动,只对她道:“我现在就过得挺好的,对上大学没什么兴趣,你还是快些回去准备你的事情吧!我也要准备去接你嫂子了。”
赵枝枝:……
“可是东阳哥哥,苏妍她家是县里的,早晚有一天会回去,你不怕万一成为第二个周强北吗?”
周东阳身子一僵,周强北他自然知道,七零年左右取了个知青媳妇,对方据说还是市里人,当时不少人羡慕他有福气,也没少闲话他娶了个祖宗,屋里屋外什么活都一手包圆了。
对此周东阳没什么感觉,自己的媳妇不自己疼,哪由别人来置喙。
可惜的事,就在前几天,第一批知青返城,这位知青嫂子二话没说托家里关系回去了,而周强北说是带着孩子去找了两次,也没找到个结果。
一时从人人羡慕的对象,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话和经典教训。
他倒是不怕苏妍会是这样的人,只是,以后如果自己真成了拖累她的那个,他心里难安。
可一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真的要主动放手让她离开,又心如刀绞。
内心百味杂陈,但他面上不显,轻飘飘来了一句:“那我也认了。”
她瞪大眼睛看他半响,最后自己先败下阵来,一脸愤懑地走了。
周东阳如释重负,缓缓叹出一口气,收拾东西去接人。
路过小道旁发现几点鲜艳的红色,他眼睛一亮,几步爬了上去,真有不少“鸡嗉子”,他摘下一颗放入口中,差不多熟了。
料想苏妍应该爱吃,他很快行动起来,这棵树不小,专摘红的,也塞满了了整个军挎包。
见到果实的苏妍果然很惊喜:“荔枝?”
再一看不是,个头比荔枝小了不少,红得也更艳。
以为她不知道,周东阳还特意拿起一颗给她演示了吃法。
苏妍这会儿也想起来,这东西应该是山荔枝,和荔枝除了外形长得像,其实并没有什么关联。
是尖叶四照花的果实,因其漂亮的外形和良好的环境适应性,后世很多地方还将其开发成园林观赏植物之一,可惜野生的却越来越难找。
虽然听过见过,但确实是第一次吃,她学着她的样子,一开口就有一股清甜软糯的果肉流进她口腔,一嚼一生香。
苏妍幸福地眯起眼,闹着周东阳带她去看树,她好久没有见过原始的山荔枝了。
周东阳拿她没办法,回家放了东西,跟佟婶打了招呼就匆匆忙忙出去了,把人搞得迷迷糊糊。
往那桌上的包里一看,心里明了,估摸着,是妍丫头又想去看新鲜了。
无奈地摇摇头,拎起一颗红果放嘴里,炒自个的菜去了。
成熟的果子都被周东阳摘得差不多了,苏妍几番艰难爬上去,稀罕完了树,也就摘几颗意思一下,两人便回家了。
一路上,周东阳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问题。
他试探着开口:“你说我去读个大学怎么样?”
苏妍想也没想就说:“挺好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咱到一个地方上。”她可不想长期异地。
完了反应过来,现在还没有恢复高考的消息,不过想到自己早晚要动员他提前学习,正好趁此机会说明了,便顺着解释下来。
“我的意思是,你看时代其实一直是在不断变化的,最近一段时间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各项政策在逐步放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恢复高考,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考大学呀。
周东阳没想到她想的是这么一件事,被她轻描淡写一说,感觉心里郁结解开了不少,可他还是有些担忧。
“要是并没有恢复,而是一直这样呢?”
苏妍不以为意,但看周东阳显然一脸担忧,也似模似样给他做了一个规划。
“嗯?咱们打个赌,我觉得三年之内恢复,如果到时候恢复了,以后你多洗一百八十顿饭碗。”
周东阳被她的赌资逗笑,事实上,自从知道她不喜欢洗碗,他也尽量自己包揽,但小丫头嘛,总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啥也不干。
因此他妈在家的时候,她还是多会主动去洗。
“如果一直这样?”他挑眉问。
苏妍很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就我多给你煮180顿饭吧。至于你的问题,三年后你还想读可以走工农兵大学道路呀,我听说咱们队的赵枝枝好像就是明年的推荐对象。你这么优秀,肯定也能推荐得上。”
这话自然是暂时安慰他的,她对他上工农兵大学也没什么意向。
周东阳得了准话,心情开阔不少,接道:“多做饭就不用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苏妍瞪他,他好笑地揉揉她脑袋,对着她耳边的小呆毛吹了吹,道:“但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准离开我。”
苏妍立马警惕看向他,坚决道:“不行!”
周东阳危险得眯起眼,却听她道:“如果你出轨,家暴或者犯了其他十恶不赦的罪行,我一定立马离你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