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年纪的,即便没有打谷,也在割稻,怎么她就不行了呢!
于是拿着镰刀割谷子去了。
事实证明,胡乱逞强是没有好处的。
这晚,苏妍在嗷嗷痛叫的血泪教训中明白了这个道理。
为了那点不服,她生生割了几个小时的稻谷,原以为是个简单的活计,没想到腰酸背痛还是好的。
更惨的是她的手,原本细腻白嫩的的手掌,生生被磨出了血泡,这会儿周东阳正给她挑血泡抹药。
“不挑不行吗?”她此刻看着拿着银针的周冬雨,觉得他跟容嬷嬷没两样。
周东阳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时不察,这丫头就跑去干这个了,开始看到人汗流满面委屈快哭的样子,他是既好气又好笑。
知道她那点花架子,他还特意去跟队长申请过,让她做好后勤,闲时捡捡漏谷就好。
早上说起她也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苏妍也悔呀!比起那口气,她的手更重要啊!一阵阵痛呼声中,总算是抹好了药。
苏妍乖乖接受周东阳的教训,末了忍不住好奇:“你的手有吗?我也来帮你挑吧!”
周东阳干脆把手摊开,上面并没有苏妍想看的,她微微有些失望,可看到他手上厚厚的茧,她忍不住顺着纹路抚摸了起来。
不光是茧,还有些许长了又破的大水泡,整个手心触感粗粝、干硬却又满是力量。
苏妍有些入了迷,想到十三岁那年,自由不羁、养尊处优的少年郎,原也是有一双白葱如玉的手掌。
但在那一刻,他却不得不面对生活的重担,肩扛起与他年龄不适当的重担。
脑海里,惶惑的少年明明被肩上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却还要故作轻松,坚强的展现岁月静好。
苏妍脸埋下去,轻轻磨蹭他掌心。
周东阳虽然很想说一句影响不好,但他真的不忍打断这样的温情时刻,享受被她抚摸的感觉,指尖过出,片片生花,让他火热让他甜。
直到感受到掌心的温热,他才惊觉不对,连忙把人拉起来:“怎么了,弄疼你了?”
她肌肤娇嫩,怕被他手上的茧刮疼了。想上手帮人擦眼泪,又怕再碰疼她。
“呜呜呜……”苏妍直接埋在他胸口哭出声来,脑袋轻轻撞他,嘴里念念有词:“周东阳你混蛋,为什么要惹哭我……现在肯定丑死了……呜呜”
说是哭泣,到后面更像撒娇,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哪里惹她了?
苏妍自然不好说自己是一时想起他的过去矫情了,佟婶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她只顾着惊讶和感叹,而今看着他身上的变化,才深有感触,狠狠地共情了。
甚至不能称之为共情,因为这人自己仿佛并没有时间和这根筋来伤春悲秋。
“那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她抱着他保证,语音里还带着点哭腔,却说出了一股我罩着你的气势,不得不说,有些可爱。
周东阳不懂她话题突然转得这么快,但看她情绪明显变好,也就放下心来,轻轻拥拥她,手也没有放到实处。
“我也会对你很好,让你爸你哥都能放心把你交给我!”
苏妍抬头看他,眼角泪痕未干,脸上却是笑容灿烂:“嗯嗯,我相信你的呀!我们一定能一起过上幸福快乐又富足的日子哒!”
说完又补了一句:“比现在更幸福。”
“嗯。”周东阳笑着摸摸她脑袋,一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看得人牙疼。
周东阳反应过来不对,循着声音过去打开门,就见一个身影倾斜踉跄进来,他连忙侧身闪开。
不妨她这样举动,对方勉力稳住身体,对着周东阳埋怨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接婶子一把。”
“你看这……鸡蛋都差点摔坏了。”
苏妍看她两颊似乎还涂着一层可疑胭脂红,随着她说起话来空气中似有粉尘浮动。
苏妍觉得周东阳要是接住她,对上对方那张因惊慌而狰狞的脸,配上两颊诡异的高原红,估计会让他记忆深刻。
“有事?”周东阳没接她的话,开门见山道。
大婶见他不接话,自讨了个没趣,走到苏妍旁边来,对她道:“小苏大夫,我今天本来是想找你帮个忙的。”
苏妍:找我的?
苏言不解看向她,周东阳也皱眉往那边看。
她倒先对着周东阳打趣起来:“哎哟阳子,瞧把你紧张的,我还能把你媳妇拐了不成?”
周东阳却并没有被她这个并不诙谐的话语逗到,苏妍也是满脸黑线,婶子,不会说话咱可以少说点。
然而这位似乎并没有此等自知之明,拉着苏妍唠了半天,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她家媳妇近期要生产了。
可大家都忙着秋收,家里也腾不出人来,正好苏妍是做大夫的,便想请她帮着看顾一下。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位婶子的嘴很会煞风景:“反正你一天也没什么事,捡稻谷三岁小孩就能做,我让我家小妹帮你那份捡了就是。”
说完还一副傲娇的姿态看向苏妍,仿佛在说,你看我多贴心。
小妹正是这位大婶家现在最小的孙子辈,今年翻年才将将三岁,苏妍刚来的时候小姑娘还摇摇晃晃刚学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