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陈筱筱终于憋不住了,冲台上的郑丹萍吼道,“人家进什么决赛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啊?”
“我问的是宁安然,和你又有几毛钱关系?”郑丹萍并不示弱,机关枪一样扫射回来,“难道她已经特殊到说话都需要代言人了?”
“大姐,你……”
王维安刚想插进话来,就被郑丹萍一句“又关你什么事”呵斥回去。
眼看几人就要吵起来,班长连忙站出来劝架:“好了、好了,每人都少说一句啊,上课了、上课了……”
边说边给王维安和陈筱筱打眼色,示意他们算了。
黄敏洁也加入劝说:“她有病,你们别理她就行。”
两人倒是听劝,磨了磨牙,决定不理郑丹萍。
然而,郑丹萍依旧不依不饶,“宁安然,你确定不交对吧?”
“艹……”
吱!凳脚擦过地面的声音盖住了陈筱筱的骂咧。
下一瞬,就见宁安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向讲台,右手拎着两张卷子,脸上却是看不出太多情绪。
教室里看戏的同学们都怔了下,须臾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郑丹萍则是略显紧张地盯着不断靠近的她,问:“干嘛?”
宁安然没应,继续往前两步,将手里的卷在放在了她面前,然后转身回座位。
全程别说一句话,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被漠视的郑丹萍气得不行,低头一瞥发现她最上面的卷子竟然是空白的,既激动又讶然,“你居然交两张空白卷?”
“一张。”宁安然没回头,冷声纠正。
郑丹萍气结,“行,你牛-逼,你够拽!你就等着去跟蔡老师聊吧。”
说完,啪地一声将卷子拍进一叠卷子里,然后踩着上课铃,火箭炮一般冲去了教师办公室。
教室里,陈筱筱咬牙切齿地说,“她绝对会在老菜头那儿添油加醋告你的状。”
“随她。”宁安然选择既来之则安之。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郑丹萍一回教室就得意洋洋地说:“宁安然,蔡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现在就去。”
陈筱筱磨牙,“我就知道!”
王维安和黄敏洁也是一脸嫌弃地瞪着郑丹萍,倒是被请去谈话的宁安然神色坦然,起身时还顺手拿了一支笔和草稿本。
陈筱筱秒懂,按照老菜头惯用伎俩,除了一通批评说教外,八成还得罚她在办公室做完那张卷子才能回来。
她甚至都能想到老菜头阴阳怪气地调子,“家里不做是吧。行,你就在这儿做,当着全年级老师的面做,什么时候做完,就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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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陈筱筱是真懂郑丹萍,更懂蔡兆兴。
阳光初照的办公室里,蔡兆兴抖着手里的空白卷子,说:“能耐了啊,不做作业、不交作业还骂科代表?”
宁安然低头,抿着唇,不辩驳也不解释,任由蔡兆兴继续发挥。
“宁安然,你看看你现在的学习态度,一题不做,还耍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进了那个什么英语决赛了不起得很?”
“才多大点成绩?啊?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临川拿全国奖的多去了,我就没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
宁安然盯着鞋尖腹诽,你要不去高二问问,高二理科学年第一陆昱辰日常不交政史地作业,何凡还常用他来“激励”他们:“你们要是能像高二的陆昱辰那样次次考第一,别说作业,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王维安当时故意问过:“早恋也行?”
“怎么不行?”何凡在这方面开明和前卫得很,“青葱校园的恋情多美啊,好的早恋还能促进共同进步。我们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就是从高一一路谈进了景禾大学,现在人家孩子都2岁了,这不一点都没影响学习吗?哪像我们,只顾着学习,毛猴子一样,现在想想,真的太遗憾了。”
思绪慢慢散开,宁安然正在神游,突然听到嘭地一声,吓得她身体轻轻颤了下,慌忙抬眸,就这样对上了蔡兆兴怒火中烧的脸。
“宁安然,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宁安然抿了下唇,正在组织语言,就听身后传来一记懒洋洋的少年音。
“老师,你喊那么大声,想听不见都难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宁安然不回头都能猜到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秒,就见蔡兆兴挑眉望着她身后问,“周司远?你不好好上早读,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班主任让我来找宁安然。”少年优哉游哉地往前,来到办公桌边,身子稍稍一错,半挡在了宁安然前面,垂眸瞧着蔡兆兴,说:“我去九班,他们说宁安然在您这儿。”
蔡兆兴不疑有他,说:“你等一下,我这里和宁安然还有点事没说完。”
周司远懒懒地哦了声,人却站着未动。
少年生得高瘦,杵在蔡兆兴面前,尤其他还坐着,存在感强得让人无法忽视。
蔡兆兴清了下嗓子:“你去旁边等一下。”
这话≈你走开点。
怎奈,周司远好像没听懂,仍旧是单手揣兜,好似一座山般,一动不动地立在宁安然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