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2/2)

樊自清平生最好这一口东西,自然是吃得十分开心。

当然,如果徐冲的废话可以别那么多,那他应该会吃得更开心一点,而不是每次好端端吃东西吃到一半就要去回答徐冲的那些废话。

可徐冲显然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才吃了几口饭便又忍不住抬头问他:“她那腿确定不会有事吧?”

这已经是徐冲今夜第三次问樊自清一模一样的话了。

最早是从霍七秀休息的屋子离开,徐冲在路上问的,当时两个人并肩走着,樊自清听到之后,当时也就回答了。

后来快到堂屋吃饭的时候,徐冲又问了一遍,那会樊自清等着吃饭也答了。

这次……

樊自清看着面前这一桌美食珍馐,虽然烦不胜烦,但沉默片刻,他还是再次沉声回答了他:“不会。”

说着樊自清又啃了一块梅子排骨。

酸甜可口的梅子排骨让樊自清的心情舒服了一些,没那么不爽了。

可徐冲显然并没有选择放过他,他听到樊自清的这番话稍稍安心了一些,然想到什么,便又问了一句:“那会留疤吗?她到底是个女人,要是日后身上留疤就不好了。”

这个问题虽然徐冲没问过,可樊自清今晚实在是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屋中还有两个小辈在,他都想要好好盘问徐冲一番了。

这么关心霍七秀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可徐冲未听到他的回答,还以为会留疤,立刻皱起眉道:“真会留疤啊?”

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动,额头也忍耐地隐含着流动的青筋,樊自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不知道自己再继续这样回答下去,徐冲还能问出什么话,反正他现在是什么都回答不出了,也不想回答了,就连这满桌珍馐都让他没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他“啪”地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霍然起身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徐琅还在啃手里的骨头,被他这一番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手一抖直接把手里的排骨摔下去了,好歹握住了,他愣愣抬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拿着骨头看向樊自清。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脾气。

徐冲也愣住了。

他倒是完全没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让樊自清变成这样,还以为樊自清是还有什么事呢,便看着樊自清奇怪道:“好端端的,你饭都没吃完,走啥啊?”

樊自清闻言冷冷瞥了他一眼,看着更烦了,他可没有半点要搪塞掩饰的意思:“耳根子听着烦,懒得吃了。”他说完便径直要往外走,走到裴郁身边,方才停下步子,垂眸与人说道:“你送我出去。”

裴郁看了一眼樊自清,估计他是有话要说,便点头答应了。

正好他也吃完了。

“徐叔,我去送下师兄。”走之前,裴郁起身跟徐冲温声说道。

徐冲刚才被樊自清拿话噎了一下,才知道樊自清要走是因为他的缘故。

不过他早就习惯樊自清这个古怪脾气了,他什么时候不古怪不噎人才让人觉得奇怪呢,于是听到这话,徐冲倒也没说什么,更没生气,只是看着樊自清的方向颇为无语地嘟囔了一句“还是这个臭脾气”。

听到裴郁的话,面对这个素来疼爱的小辈,他倒是又收敛了脸上的无语,改为笑着与人点了点头:“行,那你送你师兄出去吧,夜里天暗,又下过雨,你提着灯笼别摔着。”

裴郁轻轻应了一声,跟着樊自清往外走去。

徐冲又朝着已经走了的樊自清说道:“你这阵子多来家里看看她。”

樊自清脚下步子没停,嘴里倒是嗯了一声。

答应了。

这会雨已经彻底停了。

雨后的夜明显要比白日凉爽许多,还透着一股子清爽的草木香,唯有风刮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水汽。

两人并肩同行。

师兄弟都是少言的人,即便走在一处也没人开口,倒跟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最后还是樊自清没忍住先开了口:“这阵子在书院怎么样?”

裴郁点头道:“挺好。”

说着挺好,但裴郁的表情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波动。

向来只有自己噎别人的樊自清听到这话明显被裴郁反噎了一下,他扭头,看身边明显越来越俊美疏朗的少年郎,到底没忍住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多说几句?我也好带给老头子听去!省得他总给我托梦问你过得好不好。”

裴郁闻言,脚步一顿,他偏头问樊自清:“他给你托梦了?”

“嗯。”

樊自清道:“有事没事就来给我托几个梦,问你的事怎么不去找你啊?”他说完又是没好气轻啧了一声。

裴郁想了想,倒是认真解答了一句:“我很少做梦。”

不是很少,是几乎不怎么做梦,除了上次梦到云葭……

想到那次梦到的火灾以及葬身于火海之中的云葭,裴郁的脸就彻底变得难看起来,他拢起眉头,眉心之间就跟隆起了一座小山峰似的。

即便只是一个梦,他也不喜欢梦到这样的情景。

樊自清还以为他是因为老头子不给他托梦生气呢,不由好笑道:“小孩,你也不用因为老头子不给你托梦这么不高兴吧?也许他老人家体谅你读书辛苦,怕影响你睡觉呢。”

裴郁知他是误会了,却也未曾解释,只说:“下月就是他的祭日了,我会去看他。”

樊自清收回视线,嗯一声:“我那会要在燕京没出去就跟你一起去。”

裴郁闻言也嗯了一声,余后又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