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2)

裴郁蹙眉。

他知道她现在在裴家不易,裴有卿更是不可能轻易放手,光靠她自己……

徐云葭知道他在想什么,温声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有能力,也清楚这些事对你而言轻而易举,不过还是不必了。”

裴郁皱眉,想到一个可能,抿唇低声:“你是怕我影响你的名声?”

徐云葭惊讶他会这样想,不过很快就笑着摇了头:“怎么会,你帮我感激不尽。何况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无论我和离的原因是什么,外面的人也都只会以为是我不好,名声这事在我决定和离的时候就已经不重要了。”

她若在乎这些,也就不会提出和离。

她跟裴郁说:“我当初帮你并非是想要你有朝一日回报什么,你也不必为我沾上那些没必要的是非。”流言蜚语就像利刃,假的也能说成真的,如今裴郁身为天子近臣有大好前程,纵使名声不好,也多的是勋贵想要把女儿嫁给他,实在不必因为她担了那些莫须有的诽语。

何况她听说天子还想为他赐婚。

不知道为什么。

云葭心里竟然有些感触,那个从小被人抛弃、被人厌恶欺辱的小孩终于长大了,他长成了一颗苍天大树,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了。

明明她跟他并无什么联系,可云葭却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或许她当初帮他,也是在帮自己,那个时候她也正经历完磨难,父母和离、祖母离世,她以八岁的稚龄掌管徐家,还要照顾年幼不懂事的弟弟。

现在她过成这副田地,可他是好的,甚至比谁都好。

这对云葭而言大抵也算得上是一种安慰。

“不管如何,我都很感激你。”这大概是徐云葭近日来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安慰。

她向来习惯了一个人扛,即便面对裴有卿的时候也从来不让他多加担心。

此刻却心中柔软。

看着面前的裴郁,其实他跟阿琅差不多年纪,云葭便不由拿他当阿琅看待,忍不住劝了一句:“你如今在陛下身边得他信任,这是好事,可你更要谨言慎行。”

“天子雷霆雨露,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这是云葭在经历过父亲出事后想通的事,父亲曾经与当今天子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龙椅上的那位对父亲不还是该处置就处置吗?

她怕裴郁之后也会步父亲的后尘。

“你不必担心,他不会对我如何。”裴郁看着云葭说。

他话中太过绝对,倒让云葭怔了下,只不过她也只以为他是年少心思,心中无奈,但也未曾多劝。她怕劝多了反而让这位天子近臣不喜欢,正好惊云找过来了,她也就没再跟裴郁多说,只在走前对着裴郁又叮嘱一句:“冰天雪地,下山的时候记得慢行。”

裴郁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紧抿的薄唇始终不曾抿开半分。

……

夜里。

徐云葭吃完晚膳就没打算出去,坐在炭火旁看书。

追月开门进来,惊云在外间弄香炉,看她拉着一张脸,不由奇道:“谁给你气受了?”

“还能是谁?”

追月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世子怎么没来,原来是那个贱蹄子惹的事!”

她总盼着主子能跟世子重修旧好,所以一到寺庙就遣人回去打听一番,看看世子到底为什么没来,没想到竟真让她打听出这么一个消息,她咬牙切齿:“那贱蹄子在主子走后就故意抱着那个孩子出门,说是要留主子下来,他们走,出门就直接在路上滑到了,那孩子的头直接着地,听说还流了不少血。说是雪天路滑不小心摔倒,可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现在府里闹得不成样子,世子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绊住了脚!”

她说着说着还红了眼,又恼又委屈。

惊云却蹙眉:“主子不是不让你说这些事了吗?”她说着看了一眼那蓝布绸帘,禅房就这么一点大,追月声音也不算小,恐怕主子都已经听到了。

心里正想着就听里间传来徐云葭的声音。

喊她们进去。

两个丫鬟连忙收拾心情打帘进去。

徐云葭依旧坐在炭火旁,手里翻看的书倒是合上了,放在膝盖上。

她问追月:“那孩子如何了?”

追月撅着嘴:“您怎么还担心这个呀?明眼人都晓得是那贱蹄子故意使坏,为得就是故意绊着世子不让他来找您,离间您跟世子的关系,您管他们如何呢?”话是这么说,但顶着云葭的注视,追月还是忍着那股子恼意回了,“大夫去过了,说没事,只不过那孩子本来就体弱,以后只怕只能得精心仔细养着了。”

说到这就让人心烦。

本来随便打发到偏院让他自生自灭就是,偏偏得仔细养着,而且因为这件事,夫人又怪到了主子身上,逼着世子跟主子和离。

徐云葭听说那孩子没事便松了口气。

她跟裴有卿分开纵有因为这对母子的缘故,但也不想他们因为她有什么损伤,即便她很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就像追月说的。

可稚子总是无辜的。

她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就低头重新翻看起手里的书:“你们先下去吧。”

惊云应声起身。

追月却不肯起来,而是跪在地上追问云葭:“主子,您是真的不打算跟世子过了?”虽然过去一下午了,但追月还是不敢相信,此刻见主子一句关于世子的话都不问,实在忍不住说道,“您明知道世子心里只有您。”

“那个女人不过是仗着世子喝醉了才有了这样的机会,世子肯定是不会留下她的!”

“留不留下又如何?”云葭头也不抬,依旧翻着手里的书,她跟裴有卿走到这种结局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留在府里,她的出现顶多只是一个导火线,而这根导火线之外还有许多数不清的源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何况她最清楚裴有卿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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