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非常高兴,爽快地把头彩给出去。
她喊来丁雪葵,让把文房四宝亲自送给王锦意。
交接托盘的时候,还不忘拍拍幺女的手背,意有所指。
丁雪葵知道她娘喜欢做媒,没想到突然做到自家头上了,背着人偷偷瞪了她一眼。
大长公主哈哈大笑,一挥手:“去吧。”
丁雪葵不喜欢文绉绉的读书人,而且王锦意这人颇有些傲气,又不是不知道……
她没说什么,乖乖跑腿,双手送上文房四宝。
王锦意的目光,却隐隐落在远侧的曲凝兮身上。
方才丁雪葵起身的时候,他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旁边的她。
或者说,早在曲凝兮出现在宴席中的那一刻,就已经足够醒目,雪玉含娇,难以忽视。
她果真是容色太过,王锦意意料之中。
只是,他拔得头筹之际,所有人都在看他,她为什么不看?
仿佛两人不曾相看过。
禀报
在叠翠山庄待了大半日,散场时,山庄的管事们仔仔细细地把各位贵客送上车。
曲凝兮领着映楚回去,因为有车夫在外头,两人沉静以对,不多做交流,以免被旁听了去。
马车吱吱悠悠,将至城门口之际,车夫忽然减缓了速度。
他瞅着不远处辨认一番,扬声道:“小姐,前面是二皇子。”
车内的曲凝兮眉间微拧,想不到他还没死心,竟然在这儿等着她。
方才宴席中,头彩被拿下没多久,裴应霄就向大长公主告辞,率先离场。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能够抽空来一趟,已是不容易,无人拿此苛责。
他走后,二皇子也未做久留。
谁知道,二皇子看似离开,结果居然没有回宫去。
安永侯府的马车无法避让开,更不能视而不见,只得停在他跟前。
车夫跳下去问安,对方说是半道上马车坏了。
曲凝兮听见了,掀起帘子准备下车,被裴靖礼堵个正着。
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开口道:“车轱辘损毁,一来一回费时间,幸好遇着表妹,携我同车一程。”
曲凝兮一抿唇角,坚持从车上下来,看一眼他那辆马车,整个轮子都歪斜了。
她往边上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车拱手相让:“我不赶时间,二皇子尽管先行,莫要因此耽误回宫。”
“呵呵,”裴靖礼冷笑一声:“本皇子今日闲得很,不急着回宫,还准备去安永侯府拜会一下舅舅。”
这话听着,竟是要随她一道回府。
曲凝兮回道:“爹爹也念叨着二皇子呢,只是今日过节,姑母那边……”
“你不必抬母后出来,”裴靖礼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她也阻止不了我。”
这又是什么意思?
曲凝兮心头一跳,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策。
身后的映楚,顶着银瓶的脸,笑着挽过她的手:“二皇子既要到府中做客,自然是欢迎的。”
映楚拍拍曲凝兮的手背,请裴靖礼上车。
他们在这大道旁不宜牵扯太久,再者,二皇子以身份欺压,谁又能拒绝他乘坐马车?
同车也不是多大事,两人还是表兄妹,并且有个映楚跟随。
曲凝兮定了定神,没有多言拒绝。
时下年轻男女同车,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就是拉起马车上的小竹帘,以示坦荡。
裴靖礼给银瓶打眼色,后者似乎没瞧见,三两下就把竹帘给卷起来了。
曲凝兮坐下的位置并未挨着他,这般情况下,他大点声说话,可能就会被车窗外的行人给听见。
进了城门,街道上着实热闹得很。
裴靖礼阴着一张脸,问道:“表妹在山庄里消失了大半个时辰,躲哪去了?”
他笃定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不知是哪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莫不是已经碰过她的身子?
对自己的亲表哥避如蛇蝎,反倒去亲近旁的男子,裴靖礼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