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到膝弯儿的时候,萧逸格外耐心地照料起来。膝窝很少被碰到,萧逸舌尖一圈圈舔着,我又痒又麻,骨头几乎快要酥掉,那处肌肤分外娇嫩敏感,就快融化在他的唇舌之下了。
我抖着腿往后缩,想要挣脱出来,但是萧逸手劲儿太大了,单手握住我的小腿,牢牢桎梏着。
“逸哥哥~”我撒娇求他,又伸手下去推他,“别舔那里。”
“再叫一声。”
于是我又软绵绵地喊了一声哥哥,萧逸果然松口,顺着小腿一路亲下去,然后是脚踝、脚心,最后他一口含住我的脚趾,细细吮吸起来,水声吧嗒吧嗒。
一只脚被捧着舔,另一只脚踩到萧逸胸口,不轻不重碾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攀着他侧颈的纹身向上爬。
纹身是黑曼巴,缠绕着莲花蜿蜒而上,通体覆盖黑亮鳞片,射出匕首般冰冷的雪光。蛇头贯穿莲心,通红的蛇信子嘶嘶吐出来,舔舐着萧逸的血管青筋。
此刻萧逸的颈部大动脉就在我脚下突突直跳,指甲暗红色,被冷白肤色一衬,多了几分吊诡。我胡乱猜想着,倘若刺穿这根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的红,与我脚趾的红相比,谁更胜一筹?
幸好萧逸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舔舔唇,有意无意地逗他:“逸少,你是谁的狗啊?”
萧逸也不抬头,含糊着出声:“舔谁的脚趾,就是谁的狗。”
“你变坏了。”我吟吟地笑,声音清脆似环佩叮当。
用力抽出脚趾,大拇指被舔得水光粼粼,微微发亮,萧逸抬眸看我,唇角还沾着晶莹唾液,与我脚尖勾连着,牵出一道极细的银丝,我便顺势用这根脚趾蹭他的嘴角玩儿。
目光瞥见他腰腹处的贯穿枪伤,圆形粉嫩的疤,刚刚长好没多久。我爬到他身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伤疤,有些愧疚地问:“疼吗?”
萧逸摇头,手指伸到床头摸我的烟盒,打开来抽出一支蓝卡地亚。他倒不介意是女士烟,拿过火机点了,拇指食指掐住烟身,凑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怎么样?”
他平时抽大卫杜夫居多,卡地亚与那些比起来,柔得很,烟气细腻绵长,带着淡淡的话梅味道。
萧逸朝我笑,略略蹙眉咂摸了一下,才给出评价:“淡了。”
黑色玛瑙烟盒被他随手丢到床单上,我捡起来捏在手里把玩,蒂芙尼1920s古董烟盒,周身雕饰金属玫瑰,底部还镶嵌着翠绿玉石,记得大概花了十多万美金拍下来的,配套拍下的还有卡地亚烟托,嵌一圈精致小巧的玫瑰切工钻石。
我不怎么抽烟,每回自己抽都要用上烟托,图个意趣和漂亮。
我勾勾手指,萧逸凑过来,我从他指间接过烟,吸了一口,烟雾慢慢吐出来,喷到萧逸脸上。
眼前缭绕起轻薄白雾,如梦如幻如泡影,可惜很快就消散干净。
萧逸就在这片烟雾的尾声里,漫不经心地朝我笑笑,一下子压过来要亲我的唇,我扭头避开,他转而来亲我的脸,我夹住烟的手伸出去挡他,谁知他竟干脆吻住我的手心,顺着手指一路吻上去,探出舌尖,开始舔我夹着香烟的指尖。
我被舔得有些痒,手指颤抖着,一截烟灰落下来,落到萧逸胸前。
他信手一撇,看了眼时钟,起身开始套裤子。我靠着床头看他穿衣服,懒洋洋又吸了一口,烟气在整个口腔内弥漫开来,回味甘甜。
萧逸系好皮带,裸着上半身走到我跟前,自己又点燃了一支烟。
“少抽点。”
我掸掸烟灰,斜斜望萧逸,情事过后眉眼愈发秾丽,抛出去的眼风里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撩人得紧。
他蹲下来,仔细瞧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偏偏情欲很重。披上的衬衫还没扣好,衣襟大敞着。
我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白他一眼。
萧逸粲然一笑。
“心疼我啊?”
长长的睫毛彼此簇拥着,他眼底倏地闪出光来,明亮肆意,像梦里那只双眼莹绿的兽,扑上来,刹那间将我吞吃入腹。
“畜生。”
我轻轻啐他一口,抬腿,赤裸的脚踩到他嚣张至极的脸上。萧逸不恼也不躲,鼻息间热气喷到我脚心,又按着狠狠亲了一口,这才起身扣衬衫纽扣。
黑色衬衣低调严峻,萧逸好像总是穿黑,一颗颗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最上方,又照镜子,理好衣领,掩我故意吮出的吻痕。
记得之前有次聚会,廖家棋牌室,大家上桌陪廖明宪玩扑克,不知哪个手下顺口提了一句:“逸少明明没有女人,怎么身上会有吻痕?”
满座皆好奇地望过去,果不其然,萧逸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脖子上意大利蛇骨链银光闪闪,衬得锁骨下方的红色吻痕分外惹眼,还有道破了皮的挠痕,一眼就看得出刚留下不久。
“哪只小骚猫留下的啊?”
“亲这么狠,怕不是逸少把她干狠了吧。”
两个地位比较高的手下也开始揶揄起来,他们总喜欢开萧逸这方面的玩笑,因为知道他单身,所以百无禁忌。
廖明宪不紧不慢地打出手里的牌,微笑着看对面的萧逸。
萧逸丝毫不慌,也没脸红,神色如常扣好衣领。
我从后面抱住廖明宪的脖子,垂下身子,长而鬈的头发荡在他胸前,嘴唇凑着他的耳根下巴来回细细地磨,又朝他的耳廓吹气,送进去一句悄悄话。
声音压得低,在座其他人都没听见,廖明宪抓住我的手,又捏了捏指尖,皱了下眉,轻声说了句:“小疯子,别闹。”
说别闹,语气倒是极欢喜的,唇角都漾出笑意来。
我又看萧逸,朝他眨眼。
收拾妥当,萧逸将我的烟叼在唇边,漫不经心地垂眸,瞥我一眼:“畜生走了。”
我不说话,他走到门边,又回头朝我正儿八经地说了一遍:“我真走了啊。”
郑重好似告别。
我懒洋洋抬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走啊,烦死了你。”
他笑笑,咔哒一声拧开房门。
原来我当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当真是死。
后来我总是做梦,无数次梦见与萧逸告别的场景,偏偏每次萧逸都不是当时模样。
梦境里我们还活在少年时代,他端端正正穿着校服,站在萧家主宅楼下喊我,我从卧室窗口探出身去,低头望他,却只来得及瞧见一道背影。
现实记忆里,应该是萧逸喊我上学,催促我快一点。然而梦里只有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抛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走啦。”
急促的铃声骤然打断思绪,我低头看来电显示——连月,前任港督连城的女儿,如今供职于icac廉政公署。
“ada连,听说前不久又高升了,恭喜恭喜。贵人事忙,怎么有空call我?”我接通电话,笑嘻嘻跟对面打招呼,“是知道今天萧逸下葬特意来慰问,还是请我喝咖啡啊?大晚上喝咖啡不太好吧。”
连月笑一声,云淡风轻:“怎么?咱们昔日情谊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我无事就不能来找大小姐叙旧?”
难得她还念我一声大小姐。这个称呼真是,好久都没有听过了。
“叙旧?还是打探风声啊?”我戳她,“你应该call廖生嘛,我什么都不懂。”
“嗐,与廖先生无关。”连月叹了一口气,“只是感慨时光匆匆,四年晃眼一过,不知大小姐在廖先生身边,有没有为自己多着想着想,毕竟四年也算个小轮回了。”
她意有所指,我淡淡打断:“阿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一群人玩牌,你总被傅棠那个小崽子激得先露底牌,我那时说什么来着?我说不要急,你该有的,总会有的。”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再出声时已扯开话题。
“你爹地忌日快到了吧?”
“嗯。”
我轻轻应一声,余下时间里,连月也沉默了,因为连霁忌日也是同一天。
连霁是谁?
连月亲哥哥,港督连城独子,我曾经的未婚夫。四年前那场轰动全港的枪击屠杀案,一夜之间摧毁的,还有他们连家。
“阿月,有时候我想想,自己还真被说中了。命硬得很,克亲克夫,你同我走这般近,不怕被我克死?”
她突然哈哈笑起来:“廖明宪都没死,我怕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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