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一角,闲聊的氛围里,低头交头接耳好像也变得寻常。
梁思悯本来在愤愤掰他手指,忽然顿住了:“为什么?”
她对他大伯不是很了解,虽然江逾见过她两面,可梁思悯那时候还小,一点印象都没有。
只记得江逾跟家里关系不好,几乎不回家,逢年过节愿意打个电话都算是非常给面子了,他有个女儿,比季旸大一岁,倒是去过西郊几次,不过梁思悯也没什么印象。
“三两句很难说得清,回去再跟你说吧。”
梁思悯根本等不了,看大家各自都聊得火热,偷偷拉着他去楼上自己房间。
“说。”她关了房门,找个高点的地方坐着。
季旸站在她面前,大概讲了一下大伯的境况,最后垂眸:“季家就是表面一派和气,其实全是看不见的围墙,把每个人都困在高墙里,全家大概就我小叔过得随意些,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或许是大伯给了奶奶太大的创伤,到了季骁南的时候,就坚决不让爷爷再干涉。
虽然还是没有那么顺利,但到底是没那么压抑了。
梁思悯坐在高处,视线和他平齐,季旸站在她身前,两手攥着她的手,只觉得两个人突然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数不清的沟壑。
他能怎么办?
他恨不得一拳把这高墙轰碎了,轰成渣子,填平这些沟壑,再铺上地毯,免得她硌到脚。
“你那晚在车上好凶,我的手腕到现在还是肿的。”季旸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突然转了话题,伸出手给她看,“刚你哥盯着看了半天,我觉得我在他眼里的形象,已经不能直视了。”
梁思悯对季旸,从愤愤不平到心情复杂,再到现在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和若有所思,她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没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难得这么沉默安静,他觉得有些没来由的不安。
“老婆,真的很疼。”他把手递给她,像个讨要关注的犬科动物。
梁思悯低头看了看,手腕确实还肿着,勒痕太明显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
她轻咳了声:“那你不知道涂点儿药?”
“没顾得上。”他低声说,手抬起来顺便抚摸她的脸。
梁思悯被他摸得烦,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正好打在肿了的地方,他“嘶”了声,看她睫毛颤动,像是吓了一跳,闷声说了句:“我没事,也不是很疼。”
他声音音色本来就偏低沉,这么说话的时候更显得沉郁,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梁思悯终于拉住了他的手,低头吹了一口气,然后从高桌上跳下去,把他拉到沙发上按着,过去翻找药箱,挑挑拣拣好久才找到合适的药和纱布,过去跪在他身侧,抓过他的手涂药。
埋怨:“你就是一只狗。”
明知道他故意卖惨,还真的有点心疼了。
说完没好气,“另一只。”
他递过去,在她涂之前,却像是情绪突然失控,猛地把她拽进自己怀里,头埋在她胸前,像是疲惫已久,终于得以休憩片刻,沉沉吐出一口气:“永远都不离开我,好不好?”
梁思悯终于受不了了,抱着他脑袋晃了晃:“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神经。”
“嗯……可能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梁思悯抓着他另一只手涂好药,缠上纱布,又缠上绷带固定,终于还是打了他胸口一巴掌:“你给我正经点儿。”
季旸两只手攥住她的手腕:“能亲亲我吗?”
梁思悯低头觑他,一脸你发什么疯的表情。
“抱抱呢?”他又问。
梁思悯还是看他。
他垂下目光:“好吧,你对我刚有一点点喜欢而已,我不应该要求这么多。”
“虽然我现在亲你抱你,你肯定不会拒绝我。可我就是想你主动抱我一下,亲我一下,我是不是太贪婪了?”他点点头,“嗯,我知道,我自己反思一下。没事,你不用管我。也就一点点难过,我自己可以调节。”
他微微阖着眼,像是有些疲惫,弯折着脖领,抬手摘了眼镜,搁在一边,掐了掐眉心。
“我真的没事。”
梁思悯忽然张开手臂,一把把人抱住,手臂收紧,把他紧紧勒在怀里,然后抱着他的脸,胡乱亲了几下:“抱了,亲了,够不够?”
季旸偏过头,压着唇角,最后还是没压住,溢出几分笑意。
梁思悯手伸到背后试图打他屁股,最后只打到腰下:“贱死你算了。”
季旸环抱她,鼻尖蹭蹭她的脸,轻柔地吻了下她的唇:“使劲,没吃饭吗?”
梁思悯:“……你是不是有病?”
季旸想了想:“可能有一点。你也爱我的,对不对?”
梁思悯:“你还没完没了了?”
【??作者有话说】
季旸:我这么烦她,她都没打我,她爱我。
来啦!!!今天也是小五千,堪堪卡在了十二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