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早就吹干了,他自诩冷静的大脑现在像是被吹风机吹糊了,他关了吹风机,保持一种面瘫和大脑空白的状态走了出去。
他每往床边靠近一步,都有一种如临深渊的错觉。
床上的人长发散着,乌黑如墨的发摊在大红的锦被上。新房的布置实在是很传统和喜庆,衬得她越发皮肤胜雪,明眸皓齿。
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具有观赏性的,但她就像是某种外表温顺的野生动物,长着最无害的脸,但眼神和动作里的野性藏不住。
一开口更是欠揍。
长这么大两个人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以至于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就到了联姻这一步,把人弄到户口本上,放在床上,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了。
梁思悯告诉了他答案,她一边一把把他拽了下来,一边用遥控关了灯。
房间顿时黑漆漆的,她扯着他躺下,用被子把两个人裹住,她身上香气逼人,头发全撒在他脸侧,痒得很,她拽住他的胸口,小声说:“咱俩说会儿话呗~”
季旸:“……你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
悯悯:给你看我的夜光手表(…)
上楼
◎那你现在跟你助理说◎
隆冬天,早上雾蒙蒙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中到大雪。
别墅周围被耐寒的林木遮挡,显得十分寂静。
助理林逸舟第一次来枫桥,他安静等在门廊下,在大脑里梳理今天的行程。
顺便开小差,思考老板和老板娘的婚姻到底是怎么一种奇异的结合。
其实今天不去公司也可以,并没有什么重要到不可推迟的行程。
但老板新婚第二天,竟然让他早上七点钟就过来,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精神。
往常老板自己住,他甚至有老板的钥匙,可以自由出入家门,帮老板处理一些简单的生活问题。
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他曾经觉得,老板这种禁欲克制极端的自律自控人格,大概会难陷入恋爱或者婚姻,所以他不需要处理老板私人的感情问题,这让他感觉到轻松。
但没想到,老板直接结婚了。
没等多久,季旸亲自来给他开了门,林逸舟把打包的早饭递过来:“季总,您的早餐。”
“进来吧!”
“我在门口等就好。”林逸舟怕尴尬,垂手立在门口。
季旸扭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点审视:“不冷?”
冷,但是新婚第二天,他作为助理,是不是应该识趣点儿不打扰新婚夫妇的相处?
“进来。”季旸没多废话。
林逸舟深吸一口气:“好的。”
大约是婚房的缘故,客厅里到处摆着红色的配饰,房间恒温26度,他被冻僵的身体感觉到了一点暖意。
女主人不在。
也对,现在才七点多钟,老板这种变态分子,大约是可以通宵一整夜还有精神头当资本家的。
老板娘当然不需要。
梁小姐据说在衍城富二代的圈子里很有名。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季旸兀自把餐摆出来坐在餐桌前,扭头问了句:“吃过了吗?”
林逸舟微笑回答:“吃过了。”
“嗯。”
气氛真尴尬。
林逸舟犹豫自己要不要再祝老板新婚愉快,但看他的表情,实在是说不出口,哪有人新婚第二天这幅表情的。
他严重怀疑老板是不是欲求不满。
也或许,联姻没有感情?或许他们昨晚相处得并不愉快。
公司里知道老板结婚的都不多。
每次季总接梁小姐电话,总是会吵起来。
尽管老板他其实不会吵架,但他阴阳怪气起来实在是一把好手。
不过老板很少在别人面前这样,他的坏脾气从不表现在明面上,这看似是一种礼貌和教养,其实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别人摸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