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抽了?口烟,脑子里全?是夏崇惟隐晦的提示与?不赞同。
摆在他面前?的从来不是明路,他能走的也?不是什么光明大道。
许默疲惫地靠在座椅里,眯着眼,脑子里演练着如今的形势,想了?无数个可能,最终也?没?确定往哪儿走。
一根烟抽完,他掏出手机,瞧见夏竹发过来的短信,他苦笑一声,没?回。
丢下手机,许默导航八宝山,独自?驱车前?往。
夏竹并不知道,此刻的许默遭遇着什么样的艰难选择,她一心沉浸在夏崇惟已经同意他俩在一起的欣喜中,恨不得立马去见他。
若不是丁舒桐看她太过兴奋,泼了?盆凉水,她肯定开车跑了?。
丁舒桐瞥了?瞥书?房,从下午到现在,那道门一直关着,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夏崇惟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儿。
偏偏他们家这傻姑娘觉得有戏,心中有爱,仿佛任凭谁也?不能阻止她和许默。
丁舒桐蹙了?蹙眉,担忧地说:“你别高兴太早。”
夏竹撇撇嘴,不当回事?儿:“老夏都同意了?,小姨您到底站哪儿头啊?”
丁舒桐啧了?声,倒是没?再打击她:“我站你这边儿行了?吧。”
夏竹立马抱住丁舒桐,撒娇:“小姨,你最好?了?~”
那是北京的二月,什刹海冰场未开,风又硬又冷。
人也?因为天气的缘故,冷得不爱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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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过得不算热闹,因为出了?件大事?。
初五那天,许代?山被?督查办的人带走,又是一轮调查。
这次形势比上?次更严峻,冻结了?他名下所有产业,限制了?不少跟他有关联的人,连许默也?被?叫去问过几次话。
几番审讯下来,皮都扒了?好?几层。
夏竹得知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那天特?意开车去拜访文琴,想看看她有没?有受影响。
结果车开到四合院门口,被?许家的阿姨拦住。
对方为难地看着她,隐晦地说太太身体不好?,暂时不见客。
夏竹失望而归,车开到半路,她给消失好?几天的许默打电话,结果电话也?未拨通,人消失得了?无音讯。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许默才拨回电话,电话里,许默声音透着倦意道:“我人在美国办点事?儿,过几天回国,到时候联系你。”
夏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通电话便?悄无声息地挂了?。夏竹猝不及防,她低头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心里莫名慌张。
五月底,许代?山被?判刑,多项罪名成立,他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许默曾去探监过一次,两人面对面坐着,相视无言。
直到许默起身要走,许代?山才开口说:“我自?知罪孽深重?,没?脸见人。可有一桩事?儿我得替自?己辩解一句,我再怎么下作?,也?不至于对至亲下手。”
许默脚步顿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走出探监室。
那叠资料还丢在他车里的储物箱里,他没?扔,也?没?用,算是弥补文琴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北京一下子变了?天,不少关系被?切断、搁置,许默果断抛弃北京的一切,抽身回上?海,夏竹也?在北京待腻了?,跟着他一起搭飞机回上?海。
离开前?周肆特?地开车送他俩去机场,路上?周肆欲言又止地看了?许默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只要你想回来,这北京永远有你的位置。”
许默轻笑,同周肆握拳,感激道:“感谢,心意我领了?。”
“后面的路还很长,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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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夏竹自?己翻身做制片人,投资了?一部古偶剧,打算让汤倩做女主角。
汤倩从法国参加活动回来,一直在录综艺,行程排得满满的,都没?时间休息。
那天她俩在上?海签合同短暂见了?一面,汤倩特?意将她从巴黎运回来的西装拿给夏竹。
这半年汤倩整天轮轴转,不是在赶通告的路上?就?是在录综艺的路上?,比上?次见面瘦了?快一圈。
夏竹心疼她,签完合同领她去吃饭,路上?夏竹一直让她多吃点,心疼她瘦成什么样了?。
彼时汤倩戴着口罩、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挽住夏竹的手,笑着说她胃口不好?,吃不了?多少。
只是她俩都没?想到,会在餐厅碰到林之珩。
夏竹为了?照顾汤倩,特?地选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餐馆,谁曾想她俩刚进去就?碰到坐在落地窗前?用餐的林之珩、顾欢。
服务生?安排的位置很巧妙,她俩的位置就?在林之珩的右手边,中间隔了?不到两米,一抬头就?能看到人。
顾欢私下跟夏竹吃过几次饭,瞧见夏竹,顾欢惊喜地起身跟她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
夏竹尴尬地看一眼汤倩,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换家餐厅,一边试探性地回复顾欢:“跟朋友过来吃个饭,你是?”
顾欢恍然?大悟地哦了?声,视线掠过包裹严实的汤倩,淡定解释:“今天情人节啊,跟我未婚夫一起吃个饭。”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林之珩,上?海人,跟许老师是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