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
在许默的威逼利诱下,夏竹最?终签了字。
大概是第一次领证,夏竹没什?么经验,宣誓时好?几次没跟上节奏,搞得?旁边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瞄了许默好?几眼,好?似在问他是不是他强迫的?
天?知道许默有多委屈,这一圈下来,他都快给夏竹跪下了。
中规中矩宣誓完,夏竹终于拿到红本本,她盯着“结婚证”三个字看?了许久,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已婚”了。
许默倒是特?淡定,上车后他轻易而举拿走她的结婚证,不慌不忙说:“别弄丢了,我替你保存着。”
夏竹:“……”
她还?不至于不靠谱到这个份儿吧。
本以为?刚刚的誓言只是走个流程,没曾想,车子启动前一秒,许默破天?荒地承诺:“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地,我与你都是一体的。”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那是许多年后再回忆起来,夏竹也能想起的一幕。
向来谨慎、不肯轻易许诺的许默,当着国徽的面儿跟她说他俩是一体的。
他们这样的出身,对国徽有天?然的爱护、崇拜之心?,自?然也知道,这样的宣誓意味着什?么。
歌词里不是唱——
不要为?俗眼收敛色彩吗。
她这短暂的一生总该是浓墨重彩一笔一画勾勒出的,而不是灰败在无聊乏味的冬天?。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这话既是承诺也是保障, 明里暗里告诉夏竹,以后他们?只有彼此,不会插入第三者。
夏竹挺想恶心人, 问一句如果后面周娆回国找他复合, 他是不是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念头刚起就被她强行压下去, 今儿是个好日子, 别自找晦气。
出了民政局, 许默将两本结婚证叠一起小心放进扶手?箱,系好安全带, 许默偏头问夏竹:“现在去哪儿?送你回去还是?”
夏竹下午得去公司开会,下个影视项目估计在九月初开机,她有意做六边形战士,准备进军导演圈,所以这次既是独立编剧也是导演助理。
国内盛行「制片人中?心制」和「导演中?心制」,编剧的话?语权太小, 她的剧本很难在导演手?里发挥最大?作用,之前改编的好几个作品她都不怎么满意。
算是一次试水吧, 如果哪天被卷入时?代?背景的漩涡, 她总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次是她几年前写的一个仙侠剧, 导演是前几年名声大?噪的鬼才导演江逢, 这位导演导戏能力强,人也特立独行,出了名的严厉, 却能发挥一个演员最大?的能量, 很多演员想进他的剧组镀金。
夏竹私下跟他两分交情, 这次合作应该能学?到挺多东西。
开会时?间在下午三点,时?间还早, 夏竹暂时?没?想好去哪儿,她抬抬眼皮,反问:“你去哪儿?”
许默见?她皱着一张脸,神情有些迷茫,低声回她:“上午有课,我回学?校。”
夏竹哦了声,想也没?想说:“那我跟你去趟学?校,反正上午没?事儿。”
许默静默片刻,倒是没?拒绝她,开着车往t大?赶。
一路上夏竹思绪万千,她脑袋磕在玻璃窗,侧着身?一动不动看着许默,好似在想他俩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地步的。
许默被她看得发毛,开过一个红绿灯路口,许默抽空问她:“在想什么?”
夏竹扯扯嘴角,身?子歪斜地靠在座椅,神情复杂地看着开车的人,轻声说:“在想咱俩怎么就?走到结婚这步了。”
许默一愣,眼底露出罕见?的迟疑:“跟我结婚,你不开心吗?”
一阵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得夏竹睁不开眼,等她回神,绿灯已亮,许默踩着油门不紧不慢跟上车流。
那个问题好似随风一样,悄无?声息地消逝。
夏竹自认不是个犹豫不决的胆小鬼,她只是好奇,许默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明明之前那么斩钉截铁,一副“我跟谁结婚都不会跟你”的骇人场面。
总不能在短短几天就?改变心意了吧。
要么是早有预谋,要么是被胁迫,早有预谋不太可能,胁迫好像也不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上,夏竹降下一截车窗,侧头吹着凉风,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小声说:“我挺开心的。”
“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许默听见?她的回答,紧绷的心弦陡然?松懈。
那就?好。
不枉他抛弃诸多原则,仓促做这个决定?。
他无?言地笑,给她丢了一颗定?魂珠:“总会习惯的,慢慢来。”
只是那时?他们?并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他们?有多后悔彼此做的这个决定?,甚至为?了这件事,一度闹到面红耳赤、分崩离析,彼此放狠话?往对方心窝深处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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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的车牌号早登记过,所以不用特意在保安亭留个人信息。门禁扫到车牌号,直接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