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2)

奇异的感觉稍纵即逝,正是如此格外让人烦躁,她左右扭动脖颈,拨通内线电话询问主楼健身室的位置,该松动筋骨流流汗赶走这些扰人的情绪。

“主楼每一层在北面的拐角都设立健身室,四楼那间最大,不过——”

没等人说完,顾意弦应了声挂断电话,当然得去最大的那间,她收拾了下随身用品往电梯间走。

顶端的数字屏正好停留在四,按下按键,等了三十秒左右,顾意弦进去,梯厢匀速上升。

叮——

金属门缓缓开。

四目相对。

江枭肄身旁站着两位左膀右臂,他穿了件黑色t恤,运动裤松垮挂在腰间,氲湿的布料内紧收缩,衣下隆起的弧度隐约凸显精韧结实的力感,硬邦邦肌肉和沟壑偾张明显是刚刚运动过。

如果没记错,五分钟前蒲甘口口声声说四哥去拳馆了,顾意弦在心里冷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死男人就是在等蒲甘汇报她拿到资料后的反应,她就不该对他存心软存以善念。

蒲甘背后冒出了一层汗,裴瑞在诡异而微妙的氛围里头皮绷紧。

相反,江枭肄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乱,汗珠极为淡定的从挺拓轮廓缓缓流至下颌,滴落在麦色颈口。

面前的女人,紧身的法国螺纹瑜伽服,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大臂与小腹有纤薄而优美的肌肉线条——并不像任人欺凌的孤苦少女。

他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问:“看不出来你还会晨间锻炼。”

顾意弦勾唇,慵懒妩媚的风情横生,有种摄人心魄的漂亮。

她细细柔柔地说:“毕竟江先生都会抽出宝贵的时间,我自然也不能落下。”

“嗯,记得运动完补充水分和蛋白质。”

江枭肄的表情不显山不露水,长腿迈出梯门与她擦肩而过,蒲甘和裴瑞紧跟其后。

“好的,”顾意弦面无表情走近梯厢,冷冷注视着他宽阔的背影,笑着说:“江先生注意休息。”

叮——

她低头解锁手机,指在屏幕轻轻划过,与未知号码发了条讯息。

【酒会,让利。】

同时。

江枭肄把毛巾扔给蒲甘,毫不犹豫下达命令:“再去把顾檠与顾沭查一遍。”

原本敲定顾檠,是考虑龙楚地产势力最大且与椅子上的人挂钩现在不能轻易下手,飞牧农业早就布好棋不用再费精力,相比华森建筑是最合适的选择。但若是她学习过格斗搏击,绝无可能是邢兴生和仇祺福能养出来的,那两人大男子主义重,思想被南楚严重腐化侵蚀,不会允许家里的女性学习这些去挑战自己的权威。

所以,过去狂妄的二世祖年纪最轻的顾檠,以及笑面狐狸顾沭最有可能娇养出这朵带刺的玫瑰。

“四哥,她是顾家的人?”裴瑞睁大眼睛问。

他轻懒地笑:“不一定,也有可能从别处来的大小姐。”

争霸赛当天整座城市的高速高炮, 路牌,候车亭、建筑外墙灯箱、灯旗所有户外广告位中英双标语——南楚搏击格斗狂欢节,nanchu city fightg carnival。

从九点街道开始游行, 游行车表演南楚特色搏击格斗节目, 狂欢的人们手拉横幅, 充气棒,油彩绘满boxg、a等不同流派以及各自支持的拳击馆或选手。

持入场券的民众早早赶往南楚中心的knight拳击馆, 与其同行的还有维持秩序的警察, 流连街被围到水泄不通, 九点半乌泱泱的黑衣保镖和武装部队准时而强势清出一条车辆可通行的甬道。车队从远处疾驰而来,邢顾江仇四家派系, 掌控南楚百分之九十经济的顶级豪门, 一共四组车队, 三组以绝版定制豪车作为头车, 两辆超跑与十二辆同系商务车的标配。

而另一组与此截然相反。

特立独行的硬派装甲防弹knight xv(骑士十五世), 除却三辆颜色各异的超跑,黑武士乌尼莫克与越野如军队紧跟其后,它们以规整的一字型排列在knight拳击馆专为此修建的停车场,四十位身着西装的江家鹰犬训练有素下车, 分别以两排站开等待指令。

超跑的门先开,江家三姐弟下了车, 同样以深灰或纯黑暗色系为主调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打着考究的领带, 没有江氏旁系, 自从江家老四回来以铁血手腕镇压,旁系就失去了钱权游戏的参与权。

——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那个以一己之力重回四方王座的男人。

终于在五分钟后驾驶位的裴瑞下车拉开副驾的门, 同时对面顾家保卫队的头车迈巴赫ndaulet后座门也开了两扇。

两位商业帝国掌权人在簇拥中遥遥对视一眼,无形的交战,心思各异。

·

顾意弦睡到自然醒按照习惯度过美妙的早晨,欣赏了约莫一小时knight的赛事转播,顾弋柱的比赛结束后,她兴致乏乏回到房间睡了个午觉。

午间一点,尚娴弄了点不占胃空间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随后开始进行今天的妆造。

佣人推衣架进房间拉开塑封袋,versace紫色高开叉长裙,金属面料缝合线缀满价值不菲的细钻珠宝,灯光下流光溢彩。

不得不承认江枭肄很大方且各方面手眼通天,不管原版或复刻,九十年代秀款能弄来不是钱的事。

顾意弦换上后尚娴以为这就足够惊艳,直到顾意弦上完整个妆容,尚娴失语,她感到词汇量匮乏,只能对清冷妖艳到极致暗含攻击性的美丽如此形容:“万小姐,我作为女人挪不开目光,要是您现在笑一笑,我大概会为您做任何事。”

被夸赞没有理由不开心,顾意弦朝她笑了笑,看到满意的反应后,淡淡地对妆造师说:“把头发挽起来,不要发胶。”

“会不会太”尚娴迟疑道,“暴露”“骚”等字眼不礼貌也不合适,因为顾意弦身上那条裙子背面开得非常大几乎到脊椎沟,她怕她会被议论或不怀好意的猜测。

顾意弦阖上睫,灰紫渐变与细微珠光在薄薄的眼皮晕染了一层珍珠贝壳的光泽。

她的神态自信从容,让人不由自主想认真倾听即将说出口的话,“不会,我很喜欢这条裙子也很喜欢自己的身材,以最完美的姿态去展现才对得起在百条衣裙中挑选它,对得起腰酸背疼的两小时,还有即使现在穿件比基尼去酒会,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万小姐,我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但你要知道,”顾意弦抬眼看向尚娴,疏懒而高高在上地说:“花不可能因他人妄议就不去绽放,欣赏不了的人该反思自己的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