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猫猫才会走过来,去吃骨头上剩下来的肉。
把肚皮填饱,猫猫悄悄走到狼身边,围着它轻轻地嗅一圈。
如果发现狼身上有伤或者是血,就会帮它舔一舔,算是报答对方不计较它吃它带回来的食物。
在狼这里蹭吃蹭睡的这几天,猫猫最喜欢跟着对方去垃圾堆溜达。
上城区把旧街区当垃圾站,每天都会往这里倒小山一样的垃圾,旧街区最底层的流浪者会在垃圾车到来时,准时来这里拾荒。
猫猫在垃圾堆捡到半块地毯后,就彻底爱上了这项运动。
它把那块地毯清理干净,然后放到它跟狼睡的硬纸板旁边。
每次等狼从外面回来,猫猫就会用脑袋拱它,把它拱到地毯上,让狼在上面滚一圈,把从外面带回来的脏土,以及身上的浮毛蹭掉。
猫猫还捡到一个很旧的卡通猫包,它把包包挂在脖子里,在狼愿意出去溜达的时候,背着猫包去拾荒。
它跟其他动物捡的东西不一样,它捡的都是一些在其他流浪者眼里不实用的东西,所以很少有流浪者会跟它发生争抢的情况。
几天下来,猫猫成了一只脏脏包猫。
四足不再雪白,皮毛也不像之前那么光滑柔顺,因为它已经很久没吃鱼肝油。
还在上城区的时候,喂养它的饲主,就算脾气最不好,最不尽心的那一个,也会喂它鱼肝油,好让它的皮毛保持光泽柔顺,看起来很漂亮。
在旧城区这几天,它的每一根毛发都野蛮的,随心所欲地生长着。
爪子在粗糙的树根磨砺下,也在拾荒时的扒拉下,变得比以前锋利了很多。
在它的勤奋下,天桥下的狼窝有了毛毯,有了坐垫,还有梳理毛发的软梳,以及坏了的漂亮灯台。
猫猫把狼窝附近的垃圾都收拾走了,换上新的硬纸板,铺上软和的垫子,还摆上了并不能照明的台灯,当装饰的花瓶。
狼叼着食物回来后,看着焕然一新的狼窝停顿片刻,默默把食物吃了,然后躺回到新的硬纸板。
没一会儿猫猫叼着软毛刷,围着它给它梳理毛发。
这种毛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软硬适中,刮擦在身上时有种类似安抚的效果。
猫猫就喜欢被毛刷轻轻地刷毛,只是它以前的饲主并没有那么多耐心给它刷毛。
最爱干净的暹罗猫,也只是给它梳洗皮毛、喂鱼肝油勤快一些,暹罗猫没有太多的时间花费在猫猫身上。
猫猫耐心地给狼梳理着毛发。
这是它第一次做这种事,藏獒跟暹罗猫它们都很高傲,并不喜欢在它面前露出动物的天性,好像动物天性低人一等似的。
上城区的动物们都在克制天性,它们觉得自己是高等的进化者。
为了跟茹毛饮血的祖先区别,它们只吃熟食,还会给自己套上衣服。
哪怕衣服没有任何用处,但这是文明进化的象征,好像系上扣子,打上领结,骨子里的野蛮与嗜血就能压制下。
梳理到狼腹部的皮毛时,猫猫发现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铁灰色眼瞳微微眯起。
它发动攻击时就是这种表情,透出肃杀和冷酷,具有很强的震慑性。
但现在它只是眯起眼睛,并没有那种冷峻的气势。
猫猫心里很高兴,觉得这个表情代表狼现在很舒服,这让它获得了强烈的满足感。
于是更努力给它梳理毛发。
在旧街区流浪的第十天,猫猫身上已经彻底没了上城区的特质,走在街道上流浪者已经不会用那种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它。
这让它终于敢独自出去,但不会离狼窝太远,更不会在狼外出狩猎的时候出去,只敢在早上跑出去玩一会儿。
它警惕地走在街道上,偶尔会接受几个流浪者的打量,比以前少了很多,且打量它的猫类居多。
猫猫逐渐放下心来,直到一辆不属于这里的车停在它面前。
车窗降下来,西装革履的眼镜蛇冷冷地看着它。
猫猫惊愕,在对方的怒视下,它后退了两步。
察觉到猫猫有逃跑的迹象,眼镜蛇弓起身子,在对方要逃的那一瞬,它跳出窗口,用灵活且强健的蛇尾缠住了猫猫。
在猫猫从它家消失的第十五天,它终于找到这只猫,并且抓住了。
仅仅只是十五天而已,看看它脏成了什么样子?
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没了,这跟旧街区这些低等动物有什么区别?
眼镜蛇生气地把它拖回到车上。
猫猫表情空白迷茫,耳朵向后塌着,眼镜蛇缠在它腹部的尾巴让它觉得很难受。
但对方并不在意它的感受,只是让司机开车。
汽车重新启动引擎,还不等开出去,深冬的晨雾里走出一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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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奋笔疾书,冰棒早吃完了,嘴里叼着一个空的冰棒袋,但他毫无察觉。
谢惟走过来,伸手“猫口”拔袋,拿出顾淮俞嘴里的冰棒袋,垂眸朝他的绘画板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