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善看他还是微微抬头,找不出太多情绪,笑着说:“好久没见了,于丛。”
于丛只觉得喉咙有灼烧感,说不出话来,勉强点头示意。
“这个是你们公司办的?”姜郁善淡淡地说,低头把手里东西递给他,“辛苦你了,一点心意。”
于丛盯着被塞到眼前的礼盒,中间部分镂空,露出瓷器紫蓝色的花纹,和姜清昼客厅里那只建盏有同样的花色。
姜郁善笑着,声音漫不经心得接近傲慢。
他看清几道冰裂纹,没动。
姜郁善嗯了声,语调向上,不太理解地看着他。
姜清昼下楼时,于丛已经和她僵持了几分钟。
那个精美的纸袋还在姜郁善的手里,依旧是天衣无缝的样子。
于丛胸前的工作牌晃了晃,保持长时间的沉默。
“你父亲还好吗?”姜郁善太久没得到回应,忽然问。
于丛恍了两秒,听见了姜清昼的声音。
他话里带了点不明显的讥讽:“东西带回去吧?”
姜郁善顿了下,转过身来。
“风格不太统一。”姜清昼指了下她手里的东西,“准备放在哪里?”
“先走吧。”姜清昼脸色平静,撕开了压得很低的气氛,自然地拉起于丛的手。
他听见了耳边的风声,空气很冷,带着冬日的凛冽,姜清昼的手心暖和干燥,剥夺了他的思绪。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已经离开守真博物馆的停车场,庄重古朴的大门被甩远了,姜清昼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于丛感觉身上的安全带有点紧。
“还好吗?”姜清昼拐上主路,视野变得开阔,似乎是发现于丛回过神,才开口。
于丛微微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她现在越来越有问题了,你不要听她的话。”姜清昼停了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的意思是,听都不要听。”
于丛过了很久才回答:“嗯。”
姜清昼由楼梯拐角处那种并不剧烈的忐忑里彻底清醒。
他没预想过有天会让于丛和姜郁善再见面,也没料到会平和至此。
也许并不是平和,只是以平和为表象的逃避。
“要去哪里?”于丛神色空空,发现车开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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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听筒离于丛大约有半米的距离,王洁的声音还是很清晰。
姜清昼思考了一会:“后面也没我的事?”
“你再说句?”王洁震惊。
“谢谢。”姜清昼说,“挂了。”
于丛低沉的表情也变了,说话结结巴巴:“其实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