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有点折磨地想了整个早上,连午饭的外卖都没点,一到十二点就抄起了门边的拖把,一边戳地一边使唤小溪去擦桌子。
“干森莫啦!”小溪还啃着路口买的煎饼果子,几颗葱花掉在于丛刚拖过的地上,“茅草屋就是茅草屋啦,打扫了也是破破烂烂的,别忙了。”
于丛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搭在拖把上的手指握得很紧,骨节微微发白。
“怎么了啊?”小溪觉得他脸色不对,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你别吓我啊,于丛。”
他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太好看,扯了个笑,说:“没事。”
“哎哟。”小溪想从他手里拿过拖把,安慰他:“他要过来看也是正常的,万一我们是骗子呢,对吧?”
于丛很麻木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认同了。
“客户不是常来这开会吗?”小溪扯了一下,没扯动,“到时候我去搞个手冲咖啡就好了!你别这么焦虑嘛,不会因为看到我们公司环境就掉单的啦!”
他看着脚下还在反光的水渍,很牵强地又提了下嘴角,说:“知道了。”
“话说他长什么样啊?”小溪有点好奇,又咬了一口,“他多大啊?”
“你不知道吗?”于丛想也不想地说完,又愣在原地,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姜清昼似乎以chiang的身份过了很多年。
小溪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啦?”
她刚说完,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院门就被推开,吱呀地响了一阵,听上去颇有点苟延残喘的意思。
姜清昼换了套休闲的牛仔衣,上面洒了堆不规则的墨点,没什么犹豫地走了进来,从逼仄的门框下低了低头,走出了点明星画报的意思。
于丛呆站着,傻傻地看着他。
小溪眼睛亮了亮,问:“您好?请问找谁?”
姜清昼扫了于丛一眼,声音很低:“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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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昼这回穿得很像个搞艺术的人,看上去状态很好,坐在餐厅改造的会议室里很有气势,压迫感十足地跟于丛的老板打招呼。
“rchiang。”吴四方有点忐忑地擦了把脸,“是吧?”
“叫我姜清昼也行。”姜清昼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被不太标准的口语喊得发毛。
“好的好的,姜先生。”吴四方给了小溪个眼神,她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要去准备手冲咖啡,“真是太辛苦你了,还特地跑一趟。”
姜清昼很轻地笑了笑,没说话。
桌边只剩三个人,游刃有余的姜清昼似笑非笑地看着有点儿忐忑的吴四方,还有个神色空空坐在旁边发呆的于丛。
吴四方敲了两下桌子,厚实的原木发出沉闷的动静,显示着它不菲的价值,他瞪了于丛一眼,压低声音:“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