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卫殊死护送下?,文国公快马赶到辕门附近,已听得里面吵得热火朝天?。
他飞快下?马,带着人疾步进了中军主?账,只见熙王带着几?方兵马坐在主?位,而他这?一派的人手坐在左下?,两派人马各不相让,咄咄逼人。
“熙王殿下?,您可无统兵之权,至于您手中这?份军令,既没有陛下?亲笔,也无咱们大都督的签字,你让我们怎么信服?天?下?谁人不知内阁首辅荀允和是您亲家?,万一这?份敕令是你们二?人捏造的呢,抱歉,恕末将等人无法?从命!”
强将手下?无弱兵,文国公筹备夺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熙王一到场,文国公一派的将领便据理力争,不给熙王把持南营的机会。
恰在这?时,布帘被掀开,跃进一道绯袍身影,正?是身着一品都督军服的文国公,大家?瞧见他均是神色一亮,连忙簇拥在他身侧,与熙王分庭抗礼。
熙王瞧见文国公来了,反而慢慢笑?出来,甚至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示意他坐,
“文国公,你来的正?好,本王手持奉天?殿兵令,来接手南军大营,你底下?这?些将士不服管教,你来评评理。”
文国公哪能没看出熙王的心思,这?是想拖延时间?,一旦皇帝醒来,裴循便翻不出浪花来,拖延一刻,局势便越发不利。
南军大营有三方兵力,一方是文国公亲信,一方是熙王党,还有一方便是完全听从皇帝的中立一派。
谁能争取中立一派便是胜者。
文国公先是拱袖朝熙王施了一礼,旋即从腰间?掏出一物?,对着在座所有将领道,
“诸位,内阁首辅荀允和与司礼监掌印刘希文合谋控制住陛下?,危急时刻,陛下?暗中着人送出一枚令箭交给十二?王爷,这?是十二?王爷与内阁辅臣施卓联名的手书,嘱我带兵进城,保驾勤王。”
手书由着文国公身边一将领送给大家?传阅,而离得最近的一位将领则接过那枚令箭端详一番,这?枚令箭并?不大,带着金簇头是皇帝专用,大家?并?不知这?是某日裴循探望皇帝,皇帝给的赏赐,但这?样的时刻拿出来,显然比较有说服力。
十二?王是中宫嫡子,秦王势衰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要立他为储,文寅昌毕竟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比熙王更名正?言顺,原先被熙王说服的将领眼下?有动摇之势。
熙王倒是不疾不徐回道,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昨日大理寺少卿刘越查到皇后乃当年明月长公主?之案的凶手,皇帝被此?事气得一病不起,十二?王见立储希望渺茫,遂铤而走险,意图逼宫,诸位可千万别上了文国公的当,不要背负造反的骂名。”
这?事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却?还不曾传到兵营来,大部分将领毫无所知,登时面露惊愕,唯有少数二?人今日去过京城,倒是听说了此?事。
“确有其事,陛下?命刘越和萧阁老在核查此?案,想必不日便有结果?了。”
众将心中的天?平又倾向了熙王。
文国公背着手始终面带笑?容,
“熙王殿下?,恕老夫问您,若十二?王真是逆党,已贵为左都督的老夫,又何必与他担此?风险呢?”
这?话说得有理。
便是熙王也深为疑惑。
十二?王是文国公的徒弟无疑,可但凡习过骑射的皇室子弟,又有哪个不是文国公的弟子,便是熙王自个儿也曾在文国公身边待过两年。
凭着那点师徒情谊,还真不至于让文国公冒性?命风险。
文国公到底因何为十二?王出生入死呢?
眼看双方势均力敌,接任杨康时任右都督的杭振东道,
“熙王殿下?手持内阁与司礼监联发的兵令,左都督又握着十二?王的手书,你们谁的话我们都不敢不听,却?也不敢全听,我的意思是咱们静等陛下?吩咐。”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杭振东的思路。
中立的将领纷纷附和,“是这?个理,咱们等陛下?醒来再说。”
“一切还是得陛下?来定夺。”
熙王本意就是拖住文国公,于是态度就十分坦然,
“成,诸位若执意如此?,本王便在此?处坐等陛下?圣旨。”
文国公脸色微沉。
没时间?了,先杀出去,再与斩游里应外合,包围皇宫方是上策。
于是文国公暗中使了个眼色,立有侍卫飞快地朝熙王的方向射去一枚暗箭,
熙王本就做了防备,立即翻了个身,往一侧的桌案躲去,很快立在他身后的侍卫包抄而上,与文国公等人交上手。
中军营帐内瞬间?乱成一团。
右都督杭振东登时傻眼了。
“住手!”
可惜没有人听他的。
这?时熙王身边一将领抽出空来与他道,
“右都督,你还没看出来谁是乱臣贼子吗?敢射杀当朝皇子,视同谋反,文寅昌这?是要造反!”
熙王和文国公均做了准备,各自在侍卫掩护下?退回几?方阵营。
霎时擂鼓争鸣,杀声四起,兵戈之声震破天?际。
杭振东冲出营帐,眼看两军对垒,整个南军大营成了硝烟的战场,沉下?脸色。
其他观望的兵将都有些焦急了,“怎么办?再这?么打下?去,要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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