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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贺忍不住问她,“那七岁之前的呢?”

宋姨微笑了一下,“你已经看到了呀。”

白初贺眉头微锁,没能明白宋姨是什么意思。

宋姨接着说,“你还记得那天我陪你回阴家巷拿东西吗,我在车上跟你聊天,说小宝刚来白家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你妈妈很难受,以为他有言语障碍。”

白初贺一怔。

病房中沉睡着的白皎的呼吸仿佛忽然萦绕在耳边,陌生又熟悉。

“现在的小宝。”宋姨说,“就和七岁之前的他一模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经常发呆,但很乖,你告诉他该做什么了,他就会乖乖地跟着你做。”

所以宋姨看起来没有特别紧张,白初贺刚才甚至觉得她对这样的白皎有些过于沉着,甚至是熟练。

“所以我当时跟你说他小时候特别好照顾,不吵不闹,也不表达什么,除非你问他了,他才会点头摇头地回答你。”

白初贺安静地听着。

原来他已经见过那时候的白皎是什么样子了,只是他没有察觉。

就如同他早就在白皎的口中听到了那节火车上的真相,但他直到现在才明白那场大雨中白皎那些呓语的真正含义。

宋一青向大庆抱怨的那些事,他也从大庆嘴里听说了。

白皎嘴巴很严,却愿意不停地告诉他自己的事,一件不落,就连少年时代那些不起眼的心事也分享给他听。

白皎的潜意识深处先他一步,认出了他是谁,仿佛一种根植于身体深处的本能。

他多迟钝啊。

真正迟钝的人是他才对,他比白皎笨得太多太多。

白皎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要一起住在海边的愿望,所以央求着宋琉和白远将新居定在临海的岭北。

宋姨也放下碗筷,“初贺,你觉得那时候小宝为什么会选择跳车?”

白初贺刚松开的手又倏地捏紧,一次性筷子的毛刺微微扎在手心里,就像他的牙齿死死咬着,口腔沁出细微地铁锈味。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白皎不想拖累他,所以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为他挡掉了所有会阻挡他离开尾子洞的阻碍。

可这反而让他更难受。

如果他去南市的代价是要白皎遭受那之后的一切痛苦,那他宁可他从来没有登上过那节列车。

“初贺?”宋姨又叫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慈祥,但在此刻白初贺的耳中,像是审判席上的小槌,而白初贺心知肚明自己的判决会是什么。

宋姨看见白初贺的肩膀微塌了下来,“他不想连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