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如此说?文昭凤眸悄然觑起,追问道:再想想,可还有旁的奇怪言辞?
文婉摇了摇头,手指不安地揉捏着:长姐,臣今日的话都是胡乱说说的。时隔日久,您随意听听就得了。
还有何话瞒着?你的毛病骗不过朕。文昭瞥见她的小动作,就知这人话里有话,纠结不敢说。
去岁姑母探望臣两次,谈天却一直问臣云葳是如何医治的,好似打探消息般刻意。她还带过太医来请脉,臣怕被人察觉中毒,就未准。且臣没说过云葳擅长调理身体,不知姑母怎就过府寻她了。
文昭的眉梢曲起了分明的弧度,沉吟良久才正色问道:你的毒哪儿来的?躲朕一年不肯说,今日可能说?
母妃给的,四年前您自襄州回京的时候。文婉垂着脑袋,连看文昭的勇气都没有。
文昭的语调分外从容:她让你给朕用?
不,不是。文婉赶忙否认:是给皇兄用,可臣,做不到。
文昭追问:你可知她从何处弄来的毒?
文婉木讷地摇头:问过,她不肯说。
文昭起身,立在窗边怅然一叹:回府去吧,朕还有朝议,改日去看你。
文婉温声应下,推着轮椅离了书阁。
一双含雾凤眸透过花窗,凝视着文婉离去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文昭眼下方知,看似天真的幼妹早有了自己的心事,且十分沉得住气。今日来此,便是隐晦地道出了她对文俊的猜疑,适时添一把火,让热闹更旺些罢了。
小十日悄然而逝,转眼就是月底。
七月三十这日的黄昏时分,昔日云阳侯府外的长街上分外热闹。
京兆尹一直未曾抓住中元夜在侯府外扮鬼生事,吓晕打更人的贼子,想起云瑶供状里所提无月之夜相见一事,特意带了乔装的衙役,偷摸在府邸四周蹲守。
斜红隐落西山,晚霞漫天之际,忽有一队持刀兵将自大内疾驰而出,往侯府的方向扑来。
府外方圆三十米内的所有街巷,即刻封锁!
一道威严的命令传出,听得这熟悉的话音,藏在路边茶馆里守株待兔的京兆尹顷刻傻了眼,忙不迭地探身自窗子边向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