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转醒, 桃枝把人放在了地上, 吓唬道:殿下让你回府呢, 等消息等了一整日了啊。
云葳留给桃枝一个大大的白眼, 气鼓鼓往房门里走:再不回了,我跟她没关系!
宁烨正好闪身往外面来, 便拦住了云葳, 晃了晃手中的辞表:
这物件不能随便写,若真送去,你和殿下以后怕没有共事的机会了, 当真想清楚了?若只是赌气, 就在家冷静几日躲躲, 我去给你回话。
云葳垂眸思量半晌,绕过了宁烨,小声嘟囔:我不管, 反正我不回,您拿主意吧。
跟娘说说殿下的伤势?宁烨抬手捏住她的衣摆,柔声与人商量。
云葳脚步一顿,眸子里闪过一瞬挣扎,夫人,我想休息了。
云葳避而不答的回应入耳,宁烨愈发印证了自己的揣测, 她眸光一转,轻声道:
歇着吧, 我会给殿下府上传讯,说你身体不适,在府中静养几日。
闷头走上床榻,云葳睡意大减,只好随手拎了本书卷打发时间,脑子里却在想旁的事。
文昭阴晴无定,又诡计多端,若非是她意外撞见端倪,拆穿了伪装,文昭大抵不会主动告诉她伤势的真相。
而即便她关顾文昭,垂泪当场,文昭也并不信她,将她扣在寝殿多日,该是怕她给别人漏了口风。
今时她跑回宁府,也不过是因自己胆大包天的决断,并非文昭的慈悲。
云葳扪心自问,与这样的人相处,会心力交瘁。
文昭或许是比文昱更适合的大魏君主人选,但并不是她愿意追随的前辈和上官。她不喜处处提防,日日假面,也不愿每日胆战心惊,临深履薄。
也许师傅看错了她,她不适合入官场。
翌日一早,文昭收到了宁烨的亲笔手书,瞧见以云葳身体为由,推拒送人回府的搪塞言辞,她轻嗤一声,便把手书喂了烛火。
可要婢子去一趟,把云姑娘接来?秋宁试探着询问文昭。
不必,想留宁府就让她住着吧。文昭心有失落,转眸思量了须臾:
让槐夏选些滋补药材送去宁府。再去孤的府库里挑一套上好的文房用具,给云葳送去。
秋宁依言去传了话,槐夏照做,入了宁府却连云葳的面都没见到。
文昭等了大半个月,云葳很沉得住气,安分留在宁烨的宅邸,从未提过要来寻文昭。
垂眸瞧着书案上摊放的书稿,文昭的指尖拂过纸张上工整娟秀的小楷,与秋宁商议:
快到冬月了,去给宁府送个请柬,就说孤明日在府设冬日宴。
是。秋宁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犯了嘀咕,非年非节的,操持劳什子冬日宴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