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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时候还在谄媚拍马的:“丞相明鉴远虑,智慧过人,小人愚昧无知,虽不知己身犯了何错,却也愿意迷途知返。还望丞相不记小人过,开导引领,让我等早日悔过自新。小人定当牢记丞相教导,不敢再有一丝违逆心思。”

还有那急躁衝动的,倒打一耙:“窦青!莫以为我不知,你这个老奸巨猾的狡诈小人!定是想要陷害朝野忠良!你上告陛下!某也要告陛下,定让他知你狼子野心!”

热烘烘,乱糟糟,反正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窦丞相忍不住摇摇头,叹气一声:“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那第五寰宇一怔,突生不祥预感:“你说什么?”

窦丞相袖子一甩,对着一处方位行了个大礼:“臣——”

“窦青!恭迎圣驾!”

随着他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干致仕官员脸色僵了僵,好几个呼吸后,才有人慢慢扭头,脖颈僵硬得仿佛是生锈的车轮子。

他们的视野中慢慢映出一道身影,对方挺拔地站着,被灯火笼在暗处,一张脸上看不清神情,隻那身上实质性的杀气,刺得他们如针扎皮肤。

“陛——”

有人想努力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然而极大的恐惧感瞬间衝刷全身,两腿一哆嗦,膝盖“砰——”地直撞地面。

老皇帝看也不看他们,面上平静如水,走到房室中间,上下看了一眼那把剥羊皮的刀:“这刀不错。”

刀身雪亮,一大摊羊血干涸黏附其上,隻叫人触目惊心。

有人脑海中条件反射回想起刚才剥羊皮的画面——

捆着三条腿,从前腿剥开到肩颈,从后腿剥开到臀尾,一张完美的羊皮……一张完美的人皮……

别说致仕官员了,就算自知没有犯事的京官,也霍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但是,有一道声音非常响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得那么厉害?】

【可恶,被梁主事按着脑袋,我什么也看不到啊!系统文字有描述也没有看现场来得刺激!】

【还有那些致仕官员,他们怎么也不说话了?不会是真的被抓住什么把柄了吧——那刚才怎么那么硬气?】

老皇帝瞥了角落里那个被迫埋着头,明明一动不动,没听心声也不知道他如此躁动不安的某隻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胆子都没比猫大多少,还敢看现场?看个杀羊都能扭过头去,这点胆儿还想看杀人?

你自己心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人菜瘾还大!

啧。

窦丞相站起身,老皇帝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手里还拎着那把剥皮刀。

面色是平静的,然而眉目间盘桓着的戾气,径直映在那血迹斑斑的刀身上。

老皇帝的目光挨个打量着这群胆大包天的人,怒极反笑:“方才似乎有人说要上告朕,丞相狼子野心?朕如今就在这儿,谁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