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有问题不是他们的父母,更不是她。
只是他,也仅仅是他。
他是个烂人。
卑劣无耻。
肮脏不堪。
那些阴暗面总会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疯狂涌动,想要将她吞噬殆尽。
——所以依依,就这样待在我身边,哪都别去。即便未来木已成舟,只要你乖乖留在我的身边,你就不会是我的妹妹,我也不会是你的哥哥。
——就这么乖乖的留下来,好吗?
“卿誉哥?”
“卿誉哥?”
“司卿誉!”
许宜依叫了好几声,司卿誉都没听到。
她拿手在他眼前晃。
忽然间,司卿誉眼皮一掀,抬眸看了过来。
恰时,一阵微风轻抚。
爬梯上的女孩儿弯着腰。
爬梯下的男人微抬首。
说不清是谁撞进了谁的眼睛里,又是谁先撞进了谁心里。
似是穿堂风,带来了春天般的盎然绿意。
绿意融进了男人的骨血,却化不开他内心的灰暗。
那双总是浅色疏离的凤眼,此刻却显得无比幽深,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
许宜依被吓呆在了原地。
直到男人眼底郁色散开,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她才骤然放开呼吸,如同搁浅后重新回到大海的鱼。
后背生了一层冷汗,又很快的消失不见,接踵而至的便是如雷的心跳。
她想: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跟那天车里一样的眼神!
但这次,比起害怕,许宜依更多的是心悸。
嗓子有点干,身体也有点麻麻痒痒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司卿誉就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她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连忙将自己手上的葡萄塞他手里,她继续仰头去剪下一支,以此掩盖自己不自然的神色,嘴上也顺势就随便问了句,“你刚在想什么,叫你半天没听到。”
话出口,她就感觉如芒在背。
不回头她都知道司卿誉又在盯着她了。
她心里酥酥麻麻,想回头,但又怕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能继续梗着脖子,侧耳听他的动静。
他肯定有事,这个样子也太不像他了!
啊啊啊还看还看!别看了!再看自杀!
还在惊慌失措,害羞不安的许宜依不知道的是,站在她下方的男人,趁她不防,阴鸷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一寸寸游走在她抬手时露出来的那节白嫩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