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姿态散漫,不可一世地瞅着她?。
温柚眨了两下眼,目光扫过他脸颊的伤口,又落到?他的大衣外套上。
云深方才打架时虽然没有摔倒,却也沾了一身灰,前襟扣子也被人扯掉了两颗,现在这副形容,实在算不上得体。
云深也意识到?这点,揉了揉太阳穴,收回方才的话:【算了】
又过了五分钟,轿车在一个高档住宅小?区门口停下。
夜幕深暗,云深下了车,车门“砰”的一声?关闭,轿车很快启动离去,季予川从窗户伸出手,悠哉地和云深告别。
“操。”男人低低骂了声?,站在冷风里看着车驶远,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云深离开?后,车厢里的温度似乎回暖了些。
季予川和温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窗外景色变幻,渐渐来到?温柚熟悉的老?城区。
温柚望着与记忆中变化不大的城市风景,抓在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温柚接起:“学长?你?落东西了吗?”
距离他下车才过去十分钟。
温柚回头看后面车座,空荡荡的,并没有物品遗留。
云深已经到?家,独自站在阳台上,四周安静,隐约能听?到?家人的欢声?笑语。
“你?到?哪儿了?”
“到?双桥街口。”温柚回答道,“怎么了吗?”
“季予川呢?”
“他还?在啊。”
“行。”男人声?调偏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到?了给我回电话。”
通话结束,温柚盯着手机,一脸莫名其妙。
又过了十分钟。
轿车停在一条间栽芒果树和蓝花楹的小?路上,温柚付了车钱下车,抬眼便看见路边的老?宅灯火通明,门口亮起两盏橘色的壁灯,一如她?年少时,好像什么也没变。
温柚心头一暖,刚拿起手机,云深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刚下车……季予川?他已经走啦……”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和缓了些:“司机说?把你?的行李放在客厅。”
温柚:“好的,麻烦学长了。”
温柚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手伸进包里掏钥匙,开?门。
巷子里很静,微风湿冷,温柚有一阵没听?见云深说?话,还?以为信号不好,她?“喂”了两声?,听?到?男人清嗓的声?音,低低的,像拨弄了下大提琴。
大门打开?,温柚抬手抓住手机,云深也再度开?口,轻描淡写地问?:“你?之前和我说?过的,你?那个初恋……”
温柚一只?脚踏进门槛,整个人倏地顿住,像被定了身。
“还?喜欢他吗?”
尾音轻得像一阵风,很不符合云深平常的说?话习惯。
温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心跳不受控地加快,她?急促地呼吸了两口,唇瓣张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应该不会?,她?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没理?由被他瞧出端倪。
那他就是随便一问?了。
温柚觉得是这样。
她?没注意自己停顿了多久,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搪塞过去:“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突然提它干嘛。”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我早就忘记了。”
她?认为自己这样答复,是很明显的否定,这样云深就不会?觉得她?喜欢别人了。
男人在电话那头等了许久,没听?见一个“不”字。
她?踟蹰半天,冒出一句早忘了,可是几个月前,她?在申城家里还?和他说?过初恋难忘,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当时云深并没有把这劳什子初恋放在心上,只?当温柚和他拌嘴的时候瞎说?八道的。
可是今天,他不这么想了。
经过这通电话,他反而觉得季予川的话更?可信了。
云深:“那家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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