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丛g0ng居处破晓城海葵区,离主城区还有四十多海里的距离。
肖兔正和蜷在岩礁里的h金蟹僵持不下,回头看见一脸疲态懒散划水过来的路轻,“今晚加餐吗?”
h金蟹躲在背后张牙舞爪地挥舞b她脑壳还大的铁钳,“不了吧?”
“真的不吗?”
兔兔显然馋上它肥美的蟹h,眼神流连不舍。
“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她眼皮也不抬:“谷子。”
路轻把背后的手绕回身前,“那你会因为猜到是谷子就不喜欢谷子吗?”
“那当然……卧槽!”
肖兔涡流子弹一样冲到她面前,什么四条腿的蟹h八条腿的章鱼通通抛之脑后,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展品,激动得嘴边泡沫咕噜咕噜打转:“绝版的人鱼珥!我的天啊!”
托在手上的是一个由乌尼亚的鱼鳞打磨出的耳朵挂饰,切割的鱼鳞仿造ren鱼鳍形状,亮面光泽与海洋之心蓝绿se渐变浑为一t,银光下坠串串错落有致的珍珠。
这款限量人鱼珥只有五个,均被贵族级别的粉丝竞拍占有,最高价的一个只因b其他四个多了一颗珍珠而厮杀到三百五十八万。
兔兔数珍珠数到眼睛都直了:“七颗、八颗、九颗,九颗!”
她语无l次地抓住她,“358万那个只有8颗珍珠!天啊,至少414万,我们手里握着。”
路轻只知美丽不知价格,闻言也吓一跳,“那岂不是多几块鳞片和珍珠,我一直卡着不过的那笔科研经费都有着落了?”
兔兔一会儿握在手里,一会儿又推脱出去,来来回回好像仿生人系统故障一样,“你导真的不要?不行会被抢劫的……我的联邦啊绝代谷子!”
和乌尼亚熟络过了头,以至路轻和他自己一样,对他的身价及贴身产出没有任何实感,没想到他在居x里随手掰扯的东西这么值钱,心思不由自主歪到洗劫他吃穿用物送进黑市上……
肖兔一脸痛苦挣扎:“轻轻,你快点回答我!我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路轻连忙让她好好握住,“你拿着,他知道是给你的。”
涡流子弹又狂风过境卷回珊瑚丛g0ng,路轻看那风来水去背影,应该是在紧急联系糖果城银行开立保险柜……
路轻挠挠脸,在清澈的海水里烟瘾犯了。仰头看重重不见天的汪洋,她吐出一串细小的白se泡泡,像被压抑的烟圈向上升腾,被路过的鱼群压碎。
气泡正好碾在微微反光的鱼鳞上,路轻盯着那道弧线轻轻咂嘴。她要是破晓城的鲛人,或者乌尼亚本尊,肯定能仗着这声名坐拥利禄,把整个郁金香区的科研事业据为己有,和海上城平分秋se……
……。
他怎么这么贵?
几块鱼鳞混珍珠就值几百万。
听上去b顾汀舟还贵。
路轻想起那点融在顾家前厅鱼缸里齑粉,好说也值个几十万。
幸好他没有人类社会的思维,没用金钱诱惑她,她现在孤立无援ga0事业可缺钱了。
肖兔搂着人鱼珥躺着行g0ng大床上,神情有一种si而无憾的安详。
路轻忍不住探她鼻息,通气流畅,“我们还去看乌尼亚彩排吗?”
肖兔疑惑地睁开眼,“什么彩排?三天后正式表演,没有彩排行程。”
路轻哽住,她以为乌尼亚告诉她“欢迎你随时来看我的彩排”是公开的彩排。
她从来没有看过乌尼亚的表演,肖兔自然以为她有些误解,“他很特殊,除了六个月一次正式演唱,没有其他活动。”
“有时候来冥海居留半个月都不一定碰得到他一面。”她抚0人鱼珥光华四溢的鳞片,“追他是很辛苦的。”
路轻双手抱头坐在床边,“在你们情意绵绵的叙述里我真的经常会忘记他不是一个单纯的ai豆。”
以乌尼亚为中心的运营模式和全联邦的明星都不同。
他居处冥海不能脱身,就决定了他是非同联邦社会化的种族,是联邦强行捕获了他——
只因为鲛人歌声带有安神治愈的jg神抚慰效果,其中又以鲛王最为甚。
这种捕获最初是互利式的诱惑,联邦的达官贵人需要他为他们歌唱,也愿意为他提供富饶的生活条件。他对“生活”的概念无感,但对人类这个种族十分好奇。
后来,他们不再让他只为他们歌唱,要利用他为全联邦歌唱。
为他搭建舞台、设立固定的表演时间、营造遍布联邦的粉丝团,投资破晓城的海底建设、售卖门票和周边等等,形成了一条庞大且稳固的产业链。
乌尼亚和这围绕他构建的一切形成了共生关系。他既是风暴眼,又是棋盘上的国王。
“他只是一个单纯唱歌的歌星而已。”想起他唱歌的美好模样,肖兔满眼星光。
路轻:“……”
她微妙地哆嗦了一下,“你知道他曾经手撕皇太子吗?”
“你说这个十年前的流言?”六年资深大粉肖兔赏她一眼,“首先,捕风捉影没实锤,然后,是皇太子自找的。”
江湖流言,十年前乌尼亚尚未如日中天,那批初步安排他开台的达官贵人里有人想将他圈为禁脔。
背地来自联邦中心城的行动直下冥海,谁知冥海之主獠牙锋利,传闻有电子眼拍摄到冥海水面三尺流血漂橹。
照联邦法律,任何高等智慧生物的生命和尊严都不受他人侵犯,而具有优越地位的种族又可以获得单法保护。联邦内目前有98个种族获立法保护,其中以人族单行法最多。
这个捕捞行动正好在鲛人立法出台前后阶段,不知是谁碰了y钉子。
后面传出g0ng廷秘闻,皇太子查仁意外负伤,见骨的伤口神似指甲和鱼齿印,便有人将此联系起来,g0ng廷内也未曾出声辟谣。
而路轻知道这个流言是真的。
十年前,她见过路停峥满面春风得意。
五年后,她又亲口问过乌尼亚。
那时候刚认识不久,他又美得惊为天人,她便有点掉以轻心。
“你认识查仁吗?”路轻问得很委婉,她觉得那惨案指不定是谁嫁祸给乌尼亚。
乌尼亚看着她,修长的鱼尾随意摆动,哗啦鞭碎了两块礁石,“他还没si吗?”
“……”路轻说,“他接了左手和右腿的机械外肢,没si成。”
乌尼亚微微咧嘴,尖锐的牙齿寒光闪烁,刺破了那层朦胧美的面纱,“希望他再来一次。”
他会让他无法活着走出冥海。
路轻静了半晌,“那台星河石做的机甲,‘破眼’,黑金se的,很帅的,真的是你ga0坏的?”
“脆的。”乌尼亚靠近她,一面说t己话,一面做了个手撕的动作,“很脆。”
路轻:“………………”
她盯着他刚掰掉指甲的手指,忍住了没后退。
乌尼亚歪头,海蓝se长发略微挡住下颚,“你怕我?”
“我只是,更新了对你的认识。”路轻心情复杂,他那天然尖锐的指甲还是为了不伤害她y生生掰断的。
虽然他的指甲复原力很强,但她现在更多感觉是……
……甜妹白天对她微笑,晚上杀人不眨眼。
“查仁有罪,不是你的错。”
“罪?”他咀嚼了一遍,显然不理解,“他想杀我,我要杀他。”
“他不是想杀你,只是想把你圈养在皇g0ng里。”
那个时候,乌尼亚的联邦语说得还不娴熟,只会表达很简短的语句。
“领地更换,他si。”
路轻听懂了。
人族所说的圈养,对被圈养的生物来说,是一场关于领地的搏斗,活者胜利而留存,si者败北而屈从。
只有你si和我活,没有罪与非罪。
路轻打量这位大自然的造物,他也颇有耐心地由她观赏,不催促回答。
“虽然你不理解……”路轻弯下眉,“我还是希望能看到查仁被绳之以法的那天。”
乌尼亚又微微歪了一下头,她但笑不语。
他想不通,一锤定音:“我会杀他。”
完全不管这个“他”是联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还是哪根默默无闻的海草。
“他可不止是个‘歌星’啊。”路轻00鼻子。
“你把他想得很单纯,眼里看到的就会单纯。”肖兔意味深长地说,“你想得太复杂,就复杂得没完没了。”
路轻难得沉默。
路轻的推论。
白琅审视她片刻,“我好奇你那位朋友是谁。”
“他是ab结合的产物。”
“狼族族群数量九千万,一年总会有许多例跨x种婚恋。你用‘产物’这个词,未免不合适。”
“不幸的是,他是第一例信息素香水事件受害人的子nv。”路轻冷静地说,“信息素伪装香水,致使已有oga配偶的狼族alpha对人族的beta发生了移情,alpha嗅器分离失败,强jbeta生下他。‘ab结合的产物’是他对自己的形容。”
白琅双手抱x,“我的alpha父亲和beta母亲不是被生理支配,而是基于恩ai结合,我是自然育种。”
路轻的目光焦点从义眼挪到他鬓边的灰白,“违抗基因的天x并不容易。”
“基因的天x是什么?漫长的历史和庞大的种群数量,总会有几例基因突变,改变整个种群的命运。”
“对我的朋友来说,ao遵从信息素契合不染指beta,才不会酿造悲剧。”
“这不是基因属x,而是人为g预。”白琅淡淡地说,“我是患有信息素不感症的alpha,狼族内认为信息素不感是嗅器残疾。我母亲曾被ao顽固派诱导成为oga,希望她能生下健全的alpha。”
路轻沉默片刻,试探x地说:“您随母姓,诱导失败了?”
“失败了。但我的母亲落下病根,从此和父亲不合。”
“我明白您的立场了。”
“你有话想说。”
路轻耳边掠过一句乌尼亚清浅的歌声。
乌尼亚自带魅惑属x,歌声隐藏着部分致幻x,凭借歌声就能引诱得人魂不守舍,神思不属。
而他从头到尾目光清明,是能抗衡诱惑的心志坚定之人。
“我无意对您父母之事妄加口舌。”路轻也淡淡地说道,“只不过我刚离婚,听来不免有些感触。”
白琅顺着她的话转个弯,“你认为我父亲有错。”
“感情不谈对错。只不过,顽固派下手,未必没有您父亲的纵容。”
“您是信息素不感的alpha,您父亲却是正常的alpha,长年累月忍受信息素的匮乏,恐怕也会生出其他念头。”路轻平静地说,“最好的方法是任凭外界cha手,一旦诱导成功了,回避己身责任,既能保留感情,又能满足生理需求。”
怀带近人基因的物种,都有那些微妙的人x,渴望用自己的手或借他人之手,把对方修剪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我的朋友也是患信息素不感的alpha,他觉得能不受生理c控很是幸福。您觉得呢?”
路轻敏锐地注意到乌尼亚间断的歌声席卷,配合她的问话完成了一场心理暗示,白琅的眼神飘忽到观众席前排。
这个角度略微能看到温雅的斜后方侧脸。
路轻额角突突跳了两下。这,这么大瓜?
“狼族素来忠贞,我父亲从未因x种变心,恕我不能苟同你的观点。”白琅的游离并未持续几秒,很快便收拾出理智,“不过,我知道为什么传言你的朋友遍布联邦了。”
路轻谨慎地回忆,“我没有朋友在悍马。”
“现在有了。”白琅伸出左手。
路轻识相地也用左手的讯号触碰他的手背,“很高兴认识您。”
前排的温雅突然回头警告,“不许撬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