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对于姑娘的信任和重托,布价压得太低没人敢来。只有盛安陈氏布庄有意,可他家作坊小,不过五百架织机,也织不出样布这样的布匹来。加之经营不善,陈老爷已有将布庄转卖之意。”
此话一处,院中众人脸色骤变,齐齐望向银铃,等着她拿主意。
只有坐在人群外的长京动了动嘴唇,像是有话要说。又怕他们这样商议政事的场合,自己一个青楼出身男妓不配说话。遂顿了顿身子,又老实的坐在了椅子上,听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也不知天人斗争了多久,他才怯怯的举起手来,小声道:
“他们都不来,姑娘何不自己来做?”
自己来做?
银铃没听明白,“公子的意思是?”
“就是这织造的差使本就朝廷的,为何不由朝廷直接出钱设立作坊,招揽织工经营。不但可以解决北方的军需,将来各进项皆可尽归朝廷所有,实现为百姓增收,还可免去中间商贾赚取的差价。”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邹远觉得可行,激动道:
“姑娘,长京公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有道理是有道理,银铃却不是没想过,面露为难之色。不过扫见人群中那鹤立鸡群的人,她眼睛一下又亮了起来。
“长京公子说的对,既是朝廷的差使便该由朝廷来承办造厂。但现下还不是时候,不知长京公子可愿意替我来接下这桩差使?”
长京一下紧张起来,面对众人投过来的眼光,窘迫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姑娘说笑了,我一介残破之身怎担得如此重任。”
“担得的,担得的。”
银铃跟着兔子似的蹿到长京面前,“我想要公子陪我唱出空城计,只要能将织造的差使拿下来就好。我想办法将陈记布庄盘下来,届时由公子出面替我经营如何。不需多久,等我在乾州衙门站稳脚跟,就可以将其顺势转为朝廷所有。也就实现了适才公子的设想,至于现在为什么还不能由于衙门出来做此事。一是自古以来,朝廷织造的差使下到地方都是由当地布商大户承接;二是乾州衙门,现在还是由我师兄主事,此事现在由朝廷出资建,弄不好银子全进到他的口袋里去了。”
“可是可是”
长京结结巴巴的可是不出来,只觉此事不行。没钱没人,他们怎么把布庄盘过来。即便是拿到了织造的差使,十月朝廷的一百万匹布又如何交差。
“公子不必惊慌,我只要公子帮我充好门面就好。下月立春祭,要在明宣楼举行招贤会。届时苗疆上下有头有脸的布商都会来,我给公子弄个假身份,公子去帮我把织造的差使抢下来便可。其后的事情,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