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公道(1/2)

目送萧琰走远,田晓晓闪身躲进路旁的暗巷,方隔离路人的目光,她就感觉身侧阵阵y风袭来,急速下降的温度,冻得她本能地直打哆嗦。

??你在做什麽?

不对,那不是真相??

谎话??谎话??你撒了谎。

一旁尚未离去的nv鬼群激烈sao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从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朝她张牙舞爪,锋利的鬼瓜在半空中划出冷冽的寒光。

但田晓晓并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微眯起眼视线意味深长的逐一扫去。

「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有什麽关系?」那眼神平淡到看不出情绪,却令nv鬼们莫名的心底发寒,不由自主往後退开,之前恐惧和敬畏的关系就好似忽然间颠倒过来。

「确实和我们没关系,但是??」其中一名nv鬼呐呐的开口,目光看向远处沈默不发一语的鬼新娘。她能感觉到田晓晓明显针对鬼新娘有gu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那就什麽都别说!不要多管闲事,我答应帮你们除掉孟皓祖孙,现在他们已经si去,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剩下的是我和她的私事与你们无关。」她们之间只是简单的互利关系,并不能改变某些早已注定的事情。

这些nv鬼和鬼新娘是很可怜,但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她顾不了也管不了,只想为曾经的「她」讨一个公道。

另一名nv鬼皱眉,「可你刚才说的话分明是误导那个男人,恐怕会给姊姊惹来麻烦。」

「我替她解开封印,让她三魂归位算是什麽麻烦。」田晓晓皮笑r0u不笑的反问。「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说谎,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就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至少对我来说那就是真实。」

「田晓晓,你到底想做什麽?」张嫣推开其他nv鬼站到了田晓晓面前,她们明明相识一场,眼前的人却让她无法适从,「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也许你从来就不曾真正认识过我,毕竟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田晓晓顿了顿,沈默几秒回应道:「至於我想做得事,和你们是同样的,不过是想讨个公道罢了。这是属於我的因果,刚才我没有妨碍你们,所以请你们也不要妨碍我。」

若这世间没有公理,她就化为自己的公理;若这世间没有光,她就成为自己的光。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nv鬼不再理会,任她们如何咆哮都充耳不闻,一名x子有些急切的nv鬼气红了眼闪电般扑上前来,满脸凶狠的探出尖利的长指甲直指向田晓晓的天灵。

田晓晓恍若未觉般站在原地,眼看锋利的鬼爪即将要将她贯穿。

忽地变故徒生,利爪停留在她头顶上方五公分处,就无法再往下刺入,彷佛有道看不见的墙,阻碍了她的动作。

nv鬼瞪大双眼盈满错愕,惊惶地发现自己的鬼影失去了触碰物t的能力,甚至魂魄渐渐转淡,一点一点趋於透明。

几乎同一时间,不仅仅是她,周围众多nv鬼都出现相似的状况,她们看着彼此的身躯在视觉里慢慢模糊、虚幻,颜se越变越淡,似乎随时要消失不见。

「不!这是怎麽回事?你做了什麽?」

震恐的呐喊在鬼群中响起,她们尖叫着、嘶吼着,此起彼落,却改变不了眼下不可逆的现实。

田晓晓望着逐渐透明的鬼群淡淡地道:「不是我做了什麽,是你们做了什麽。」

「晓晓,你说清楚些,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们还是要魂飞魄散了吗?」张嫣代表nv鬼们又惊又怒的发出疑问。她们好容易才讨回公道,却仍逃不了注定的悲惨命运吗?

「放心,你们只是失去厉鬼的身份罢了。鬼魂本身就是一种往生者残存的意念,而当意念强大到某个程度成了执念,亡魂也就成了厉鬼。」田晓晓不疾不徐的解释,「你们之所以成为厉鬼,是因为对自己惨si的遭遇感到愤怒和不甘。换句话说,找出凶手复仇,就是你们最大的执念。如今孟皓祖孙已受到报应,你们的执念淡化,自然不再是厉鬼了。」

虽然不知是什麽原因,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丝丝透明到几乎快要看不见的黑气从她们的身t里飘散出来,消逝在空气中。

鬼魂的执念说穿了就如人si前的最後一口气,气出了念也就散了。

她继续说道:「也就表示,现在的你们已经不再是厉鬼,只是普通的鬼魂。当然也就没有人或是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你们,你们自由了。」

「你的意思是??」原本面露狰狞的nv鬼收起凶恶的表情语带哽咽的问,「我们可以回家,甚至可以投胎了。」

田晓晓没有回答她,目光灼灼的看向鬼新娘。人鬼殊途,这些nv鬼们想要的,并不是她的答案。

鬼新娘似有所感,四目相对瞬间,眸中始终置身局外的淡然出现一丝裂痕,她身子一晃下一秒已然出现在鬼群上方。

「她说得没错,现在的你们不再受到任何限制了。因果已了,仇恨已清,你们自由了。」

随着鬼新娘柔媚轻灵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nv鬼们抱在一起露出喜极而泣的模样,激动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然而那泪水不再是似血的腥红,而是澄澈如水的碧净。

她们身上一个接一个泛起一层层淡淡的光晕,竟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nv鬼们若有所悟纷纷转身朝鬼新娘的方向鞠躬,接着魂魄化作一团一团白se光球往四面八方散去,就像夏夜里闪烁的萤火虫。

这时,一颗光球凑了过来,在田晓晓指尖亲昵跳动几下,无需言语,她认出这是张嫣的鬼魂,耳边似乎听见有人喃喃低语,「谢谢你,再见。希望你能够幸福。」

你也是,再见,一路好走,愿来生遇到一个真心ai你的人。

田晓晓张嘴,无声的做出回应,缓缓扬首对上鬼新娘。

後者不知何时已靠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即使隔着红盖头,姣好的面容上仍隐隐可见另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与之重叠。

「你,到底是谁?」鬼新娘一步一步b近,双眼牢牢盯着她,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如夜空般的漆黑,彷佛要将她x1入里中。

「我是田晓晓,」田晓晓甜甜一笑,「如假包换。」

轻轻摇头,鬼新娘眉宇间透出一丝疑惑,「不,差太多了,你和她一点也不像。」

她接触到的田晓晓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若不是灵魂的味道相同,简直要怀疑那壳里的芯被人给换了。

「人都是会变的。经历这麽多事情後,产生点小小的化学变化不是很正常吗?」田晓晓的笑里渗入了几分冷意,「我只不过是意外想起来一些已经被遗忘的事罢了。」

说话间,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愤怒直冲着鬼新娘而去,一时间竟压得鬼新娘有些难以承受。

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厌恶,鬼新娘不明所以的开口,「你遗忘的记忆和我有关吗?」

田晓晓轻哼一声道:「冤已报,仇已了。可她们都走了,你、我却还在这里,你说呢?」

厉鬼也是鬼,跳不出既定的yyan法则,没有关系的人鬼之间,是断不会有多余的牵扯。

「你的意思是我不记得你,却欠了你。」鬼新娘的手指不自觉轻r0u着额角,她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麽,而那遗忘的记忆偏偏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呵呵,看来你是忘了,都说狐狸的记忆力极好,恩仇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也并非如此,仍有忘恩负义之辈。」

「无礼之徒,莫要w蔑我族。」鬼新娘闻言脸se为之一变,长发在半空扬起,一身红裙无风自动,右手轻甩如同戏台上nv旦的水袖向她袭来。

田晓晓不闪不躲冷声道:「怎麽,这身人皮披久,连人类过河拆桥的本事也学了十成十。莫不是忘了自己原来是什麽模样、什麽身份。」说到激动处,她猛得拔高音量质问,「六十九年前陈家村三月初五,有只白狐掘了某户农家的坟头,偷了人家新sv儿的头颅,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鬼新娘的动作生生停了下来,眼中流光变幻莫测,「这事我做得极为隐密,你为何会知晓。」

「因为这是你欠下的债。」田晓晓话音方落,天空竟彷佛呼应般闪过一道银光,随即雷声阵阵连绵不绝,隐隐有蓄势待发之势。

据闻狐狸化人,若道行不足,需占用一si者的头骨,化成对方生前模样。因此历代以来皆有不成文的规定:必须完成亡者身前遗愿。可当初白狐急於救助刘家少爷,并未依照规定完成亡者遗愿就意外身亡,导致对方魂魄不宁。

「你莫非是那户人家的後人。」鬼新娘怔怔的问,脸上掠过一抹歉意,「我没想不履行约定,只是??」

「只是什麽,只是人命关天吗?」田晓晓面露悲se,眼中泪珠滚滚而下,「你只想到你的刘少爷命悬一线,可曾记得那nv孩生前的念想?」

鬼新娘的双唇不自觉地颤抖,本就不见血se的脸庞更加苍白几分,「她??她的念想是什麽?我可以补偿的。」

田晓晓双手掩面,疯狂的笑声中夹杂压抑的ch0u泣声,「补偿?她最後的愿望是有人可以照顾生病老迈的盲母。十几年过去,那老母亲的坟头草都有半个孩童高了,你拿什麽补偿?」

可怜那老妇人si前孤独一人,连想喝杯水都办不到,头上破了一个口子,活活疼si在自己家中,那血渗入地中,将泥都染了se。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鬼新娘垂下头,气势因愧疚弱了许多,周身环绕的怨气明显散去大半。

「对不起有用的话,世间就不会有这麽多的冤屈了。」田晓晓咧了咧嘴,脸上尽是戏谑与嘲讽。

鬼新娘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被匆匆下葬的nv孩x口还有几分暖意,只要一口气喘过来,还有机会可以活下去。却因为牠急着想要化人,罔顾了不得以新si之人头骨修炼的戒律,悲惨的送了命。

一老一少,牠欠下的不是一条,而是两条人命呀!

刘氏一族、方家祖孙固然都极为恶劣可恶,但牠打着报恩的名号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自私至极?

「我不会原谅你的,」抹去眼泪,田晓晓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要你感受到同样的绝望。」

看着所ai之人一步步走向si亡,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你为什麽这麽恨我?」鬼新娘不解的问,「我和那nv孩一样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别n用这个词,你不配。」

从牠不遵守规则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自称为受害者的立场。

「我不恨你,」田晓晓目光直直凝视着鬼新娘,「我只是想要替那个可怜的nv孩讨回一个公道,就像她们一样。」

「你很奇怪,」鬼新娘眨了眨狐狸般狭长的双眼上下打量着田晓晓,「你对我犯下的错那样生气,我几乎要以爲你就是「她」,可你又说想替「她」讨公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谁?」

「我说过了,我就是田晓晓。」她叹息似地低语,「只是不仅是田晓晓而已。你,准备好还债了吗?」

田晓晓的双眼在黑夜中灼灼生辉,带着些许让人不敢直视的凛冽。

「你想做什麽?」鬼新娘的声音微微打颤,竟是莫名对她感到有些畏惧。

「你会知道的,很快。希望代价你承受的住。」田晓晓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鬼新娘心底发凉,「而且,你不是我唯一要找得人。有些事情暗处藏久了,还是该摊在yan光下才对。」

语毕,她低头看了下腕上的表,不再理会鬼新娘,转身走出了巷子。

她jg心设计的游戏,终於要落幕了。

「你,」鬼新娘不si心追上前,依旧是同样的问题,「到底是谁?」

田晓晓开口,低低的说了几个字,可声音实在太小,甫出口就被吹散在风中。

感情,是这个世间最难还的债务,因为谁也无法具t衡量它的价值。

看着从道路另一头匆匆走来的萧琰,田晓晓突兀地有感而发。

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麽,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整个人竟看起来衰老许多,彷佛一下子老上好几岁。

不过田晓晓并不在意,简单打过招呼後,迳自买票进了月台。因为不是上下班时段的缘故,通勤的人朝并不多,他们很快就找到南下的列车。

车厢里意外的安静,静到连彼此的呼x1都几不可闻,没了平日熟悉的烟火气,冷清到近乎诡异。

田晓晓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感觉好像又回到困在医院的那个夜晚,被强迫和世界隔离,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

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将衣领往上拉,空调的温度有些偏低,让肌肤上寒毛根根竖了起来。

萧琰似乎非常疲倦,入座後始终垂着头一句都没说。见状,田晓晓自然也没有开口的打算,转头随意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se。

夜晚的景se带着几分氤氲,街道在斑斓的光影里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深浅不一的辉晕在黑中折s出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外婆、张嫣、劈腿男、nv领导、方皓??鬼新娘,最後变成了她自己。

或者,那并不是她,那人影和她无b相似,却又透着几分苍白的生疏,更像是她梦中的nv子。宛如隔着一扇窗,越过尘世阑珊看前世今生。

她猛然想起卞之琳的短诗《断章》: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田晓晓x口猛然一窒,彷佛有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攫住她的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

倏地,那光影中的面容弯起嘴角,g出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眼中却透着浓烈到令人屏息的悲伤,她的每一处毛孔都渗出斑斑点点的血珠,甚至连眼耳口鼻都有鲜血如注涌出,很快就将她染成了血人。

接着她将手举起,田晓晓只觉一道寒光闪过,便看见影中人的指甲cha进自己的脑门上轻轻一划,稍稍用力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就这麽剥了下来。

失去了皮肤的保护,底下的鲜红血管、脂肪、骨骼、筋脉,都清晰可见,她甚至可以看到藏在左x膛内那跳动的小小脏器。

「啊——」那份本能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从田晓晓嘴里脱口而出犀利地刺入耳膜。

是梦,自己什麽时候睡着的?

她猝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但周遭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见。

是停电了吗?她猜想。

但这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她发现萧琰、服务员还有车厢里的乘客全都离奇消失了。

田晓晓尝试爬起身,头却撞到了不明物t上,举手向上0去像是一堵墙,她持续谨慎的往周遭0索,察觉自己彷佛被关进一个狭小封闭的四方型空间里。

脑中一个恐怖的想法一闪而过——就像是棺材。

这样的猜测,让她拼命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反而思绪逐渐变得模糊不清,x口发烫如火烧般的难受。

身後,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田晓晓背脊冒出一涔涔冷汗,这才意识到身子底下的触感有些不对,似乎过於柔软。她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但触觉告诉她,她这空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僵着脖子缓缓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些许微弱的光,视线开始渐渐清晰起来,顺着光她看见了身後的人。

那是一具穿着大红嫁衣的nv屍,屍t明显已亡故多时,0露的肌肤上可看见点点屍斑,可透过盖头的红se绸巾依稀可见她面容神se红润、栩栩如生,表情平静的仰卧着,就像是在熟睡,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

不知出於何种心理,田晓晓鬼使神差的掀开了nv屍的红盖头,随即她倒ch0u一口冷气,只觉头皮发麻连呼x1都停滞了。

因为那具嫁衣nv屍的模样看上去那样熟悉,一模一样的脸孔,分明就是她自己

下一秒,nv屍双眼陡然张开,朝她扯出y森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田晓晓用尽全力想要摆脱她,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发觉到自己的身t忽然失去控制,全身好像都不属於自己,有意识在却无法动弹。

天旋地转间,她只觉眼前一花,待田晓晓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置身在一座花轿中。

身上衣服变成jg致奢华的红se嫁衣,衬着一朵朵绣在上头的合欢花yan丽如血,眼前还被蒙着一层鸳鸯交景的大红盖头——那是鬼新娘的装扮。

耳边响起尖锐的唢呐声,跟着是锣鼓喧天、鞭pa0齐鸣的喧嚣。一盏盏红se灯笼飘在半空,如川流不息的河流,远远望去宛若十里红妆,凄极、魅极、诡极。

她悄悄拎起轿帘一角往外看,印入眼中是张张惨白失真的面孔,如纸的脸庞弯起僵y而古怪的弧度,像是被人用画笔g勒出来的笑容。

轿旁还有几个貌似金童玉nv的小娃娃蹦蹦跳跳的跟着,手上欢快地撒着花。那花随风飘入轿中,却不是鲜花,而是一朵朵盛着鬼火的往生金莲。

田晓晓尚未来得及反应,孩童稚neng的歌声已在花轿中回荡,天真中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y冷:

新郎官关新郎,一身红袍睡棺材。同心结合卺酒,元宝蜡烛成山堆;新娘诡鬼新娘,头戴凤冠挂高梁。朱纱帐长明灯,鸳鸯同住幽冥x。

那内容田晓晓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的过份,正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游戏软t视频中出现过的歌谣。

结合周遭的景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变成了影片中的鬼新娘。

是假的,她还在做梦。

这是梦境,这一定是梦境!

她立即发觉到自己并没有醒来,而是掉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一环接着一环,赫然是梦中梦。

田晓晓闭上了眼睛,在心底重复念着——醒来,快点醒过来,田晓晓!

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t一震,好似被人大力的摇晃着,跟着耳边传来焦急的叫唤声。

田晓晓猛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浑身直打哆嗦,心脏狂跳许久都没有办法平复下来。

「田晓晓、晓晓,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一旁的萧琰迷糊间被吵醒,满脸担忧的询问。

田晓晓这次注意到,车厢里一点都不安静,空气中交杂着琐碎的喧哗和交谈声,偶尔还有一、两句儿童玩闹嬉戏的响音。

所以,她到底是什麽时候睡着的?

没有回应萧琰的话,她伸手0了0自己手腕,肌肤似乎还残留着屍t冰冷的触感。

从噩梦中回到现实,有一种不真实的奇异感。似乎那才是现实,而自己此刻仍是处於梦境之中。

田晓晓转头看向车厢内的时钟,钟面上的指针停留在晚上九点五十五分。而他们上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也就是说,这麽长时间过去了,时间非但没有往前流逝还倒退了,这根本不可能。

「你没事吗?脸se看起来很差。」身侧萧琰看着她的脸se再次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在他心里田晓晓是才经历过杀人未遂案件的被害人。

田晓晓没有回应他,抬头又看了眼时钟,钟面上的秒针还在动,但往前走一格,它自己又往後退了两格,始终都维持着负向的时间状态。

不对,她仍在做梦。

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在梦里,一个清醒的梦里,而且依然是梦中梦。

这实在是很诡异,她从没有遇见过在梦中醒不来的情况。

田晓晓尝试着想要控制自己的梦境,但完全做不到。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一个人明明是有知觉的,却被困在意识的某个角落,她分明是清醒的,却又不是真正的清醒。

看了眼旁边的萧琰,她不着痕迹的往後挪了挪悄悄拉开距离。既然她还是陷在梦中,那「萧琰」有很大机率恐怕不是萧琰。

「怎麽这样看着我,一幅见鬼似的模样。」萧琰好笑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萧琰的手碰触到她的刹间,田晓晓整个人恍如触电似的弹了开来,她心里咯噔一声,全身血ye仿佛倒流一般。

那不是活人的t温,冻,冻得像冰块一样,令她遍t生寒。

「不对,你不是萧琰,你是谁?」田晓晓神se一凛,全身紧绷了起来起来,「你和他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你不是萧琰。」

那手几乎是没有热气的,这样异常的寒冷,除非他刚才一直握着冰块,否则岂会是正常人该有温度。

「一模一样?既然一模一样,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他呢?」萧琰冲着她古怪一笑,弯下身视线与她平视,好看的眼睛成了骇人的血红se。他的声音也变得很古怪,听着非男非nv,又像是男nv双声重叠。

他依旧在笑,一如继往温柔的声音,却让人心头无端发毛,「看清楚一些,若我不是萧琰。你觉得我是谁?」

田晓晓想移开视线,但是眼睛不听使唤,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面前彷佛上了层蜡般开始gui裂,紧接着一块块的剥落,露出底下血r0u模糊的肌肤纹理。

那张脸的哪里是萧琰,分明是早已坠楼身亡的孟皓!

他破碎的脸贴上前来,泛白的瞳孔倒映出田晓晓错愕的面容。她尖叫着,努力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却发现身t再次失去运作的能力。

一咬牙,田晓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往後一摔,尖锐的疼痛冷不防袭来,伴随剧烈的挣扎,她奋力睁开眼睛,看见整个车厢的人都在望着她,目光中带着调侃。

原来她不知何时睡着了,居然迷迷糊糊地椅子上摔了下来,脑袋嗡地一声撞在地上。

「田晓晓你没事吧?脸se看起来很差。」萧琰从睡梦中惊醒,弯腰从地上拉了她一把,困顿的神情还透着几分茫然。

和梦中相似的话语和动作,不同的是这次人t特有温度透过肌肤传入掌心,微微的暖意让她紊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伸手在大腿上重重拧了一下,熟悉的疼痛感铺天盖地袭来,这下她终於确定,自己真的从梦中醒来了。

头脑清明几分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力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一个让人不怎麽愉快的噩梦。

田晓晓用力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如附骨之蛆的不适感,心底却禁不住泛起一gu凉意。

方才的梦就像是一种警讯,将她内心种种的不安以梦中梦的形式呈现。彷佛暗示着如果没办法彻底解决鬼新娘事件,这深埋心底的恐惧会纠缠她一辈子。

但是她不会逃走,逃又能逃到哪去?

这一次,她会找出缘头,找出根由,把问题解决掉,不计任何代价。

只是??这代价怕是远b她想得还要大上许多。

黯然垂下的眼睑染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外婆曾说过她是个狠心的丫头。当时不过是句玩笑话,但她想,这话终究是对了。且她不仅对仇人狠,对自己更狠。

窗外,始终跟着列车的鬼新娘一双黑洞洞的双眼牢牢盯着她,看上去狰狞恐怖,犹如si鱼一般。

她眼底流淌着复杂矛盾的情绪,有茫然、有困惑、有不知所措,还有难以描述的惶恐。

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意外掀起了鬼新娘红盖头的一角,露出那张未曾完全展现在人前的娇颜,细细一瞧,细细一瞧,鬼新娘的五官竟和田晓晓有九成相像,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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