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楼临街的雅间,窗子开了一条缝,婵娟巴巴地探着头向外张望。一到日子,婵娟就连夜坐着马车来了长安城里,一大早就等在了华阳楼,可几个时辰过去了,还没等到那个想见的人。望着楼下,婵娟瞎猜乱想,难道是娘娘记错了日子,还是被人拦着出不了门,或者说是根本是自己会错了意?正当婵娟丧气之时,不远处过来一队人马,几个人骑马走在前头,后头一辆马车,跟着几个婆子,婵娟一下被骑在马带幕篱的人吸引住了目光,死灰般的眼神突地亮了起来。头戴白色幕篱的人身披赤色斗篷,在一众灰暗颜色里,甚是显眼,到了华阳楼前,那人一扯缰绳,马停了脚步,接着两手拨开幕篱,从马上抬头望了一眼二楼,才下马,信步走上了台阶。“娘娘”,只一眼,婵娟就认出来了,她张了张嘴,没敢喊出声,又按着狂跳的心脏,带上幕篱,等到了门口。楼梯上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店小二提醒着留神脚下,在前头引路。从门缝里,婵娟瞧见了那抹鲜亮的红,掩好了面纱,推门而出,正巧撞在了她的身上。她被撞了一个趔趄,跟着她的女子忙扶她站稳,埋怨婵娟道:“怎么冒冒失失的”,又转脸问她:“夫人可有伤着?”她摇了摇头,说:“无事”,眼睛却隔着面纱,端详着眼前带幕篱的冒失姑娘。她身旁有两三个婆子,婵娟没敢多说话,绞着手帕站在原地。
琇莹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拦下,“这位姑娘可有受伤?”婵娟摇头。“那就好,走罢”,她转身走了。“夫人!”她走出去没两步,婵娟到底出声把人叫住了。婵娟伸出了手,手心里躺着一个玉簪,问她:“这是夫人丢的玉簪么?”她只看了一眼,便从婵娟手里拿走了玉簪,说:“是我的,多谢,这个玉簪对我来说很重要,多亏你捡了,若是不嫌弃,我请姑娘用些点心,聊表谢意如何?”“却之不恭,多谢夫人”,婵娟屈膝行礼,不慌不忙地跟着一道进了她的雅间。坐下之后,点了吃食,店小二出去了。她摘了幕篱对琇莹说:“前两天的蜜饯果子好吃,你去替我再买些回来罢”。“哎”,琇莹不疑有他,起身离开,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