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像藤蔓一样缠着他的人,清早一醒来,就变了脸。晨曦微露,院子里还雾气朦胧的,掌灯侍女轻手轻脚在各个院落里穿梭,压灭石灯笼里燃了一夜的油灯。私邸最深处的卧房里,两只交颈鸳鸯还在沉睡,清冷寒凉的风从窗户房门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透进来,暧昧气息散尽了,只落得一室清幽。窗外鸟鸣声清脆,她将醒未醒,翻了个身,背后火热的身体就又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先是用薄被将她裹紧,又把手自然而然放在了她一侧胸乳上,还习惯似的,揉捏了几下,没用什么力气。她依然睡着,脑子还不太清明,直到背后人的一条腿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细滑的丝绸贴到了她的隐私部位,疼了一下,她才被闹醒。薄被下她未着寸缕,他也只穿了条亵裤。pi股被一根欲望满满的棒子似的物件隔着布料戳着,她神志慢慢恢复,渐渐回忆起了昨晚的情形。合欢散!她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牵得身上肌肉疼,私处也疼。怀里空了,他也醒了,不过还闭着眼,一条胳膊伸过去,轻而易举将人压倒拖回怀里,说:“才辰初三刻,再睡会儿”,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辰初?她用了些力气,又挣扎着将他推开,起身,用薄被掩住胸口,在榻上翻来翻去,丝毫不顾及他被暴露在凉风里。他被冻醒,睁眼,把手臂枕到了脑后,欣赏她光洁的身子上绽开着朵朵红梅,眉眼带笑,是他的杰作,前胸,后背,脖颈到处都有。他还沉浸在昨日的疯狂缠绵里,因为他听到了最想听的话,“燕绥,我是你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心动。想着想着,他体内的血又热了起来。“还疼么?”他起身一下抱住她,贴着她的颈子问。昨夜替她涂过药了,不知道…好些了没有。“我的衣裳呢?”与他的情意绵绵相比,她的声音有些冷淡。感知到她的语气不对劲,他拧眉看了会儿她冷若冰霜的侧脸,笑容一点点收敛,之后抬了抬下巴,提醒她,“那边”。一落迭好的衣裳整齐地摆在榻旁的案几上。她也不管他,拽过薄被,把身子裹了,就要迈过他下榻去,私处一扯,疼起来,她腿一软,跌坐在了他身上。他一把掐住她的腰,脸上带着玩味的浅笑,“昨晚上还没要够?”她又羞又恼,拿起身旁的软枕,按在他的脸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压住。给她用合欢散,让她丑态百出,欺凌她,羞辱她,干脆趁现在闷死他,掐死他!可他怎么会是任人宰割的人。一只手顺着她的臀缝摸了下去,她一分神,被他反压在身下。“放开我!”她偏着脸不看他。“怎么了?”他问她。还问她怎么了?“肏够了么?没够的话,接着来,反正这是你的私邸,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说着话,还张开了腿。他撒了手,坐在一旁,看她赤裸着身子,光着脚站到了地上。“我的衣裳呢?”她烦躁地把翻乱的衣裳扔到了地上。“这不就是你的衣裳?”“这不是!我要我在未央宫里穿的衣裳!”看着满地散乱的衣裳,他下了榻将其捡起,这都是他按着她的喜好选的,她看都不看就扔在了地上。他把衣裳堆在案几上,又从身后圈住她,说:“一大早,闹什么”,声音仍然旧平和。
“放开!”她的嗓音却又冷又硬,比早晨的风还凉。“放开你,你要去哪儿?”“当然是甘泉宫”“有婵娟在,去甘泉宫做什么?”她回身推开他,自己也退了两步,“你说我去甘泉宫做什么?我是皇后,椒房殿的皇后,本该在甘泉宫养病”。他摇头苦笑,“可阿衡昨夜才说想我,要我,这会儿又想起自己是皇后来了?”那些字眼简直像火炭似的,单只是听着,就烫得耳朵眼儿都起了水泡,她匆忙捂住耳朵,否认,“我没说过!”他一步步走近她,低沉着声音说:“阿衡说了,阿衡还说生生世世都要跟我在一起”。她迷茫了,将信将疑觑了他一眼,又咬住下唇,转开眼,试图在脑海里寻出只言片语,可实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自己真得说了?他走到了她的跟前,贴着她的耳畔,逐字逐句说:“还有很多很多,阿衡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不回未央宫,不做皇后,生生死死都做我的女人”。每一句话都像在敲在心尖上,敲得她心都疼了。生生世世,生生死死…她手指绞在一起,紧咬着唇肉,嘴里有铁锈味道缓缓散开,淡淡的腥甜,须臾,她又抬眼看他,他看起来极认真的样子。曾有个男人也是这么认真地跟她说过的,可结果怎么样呢,都是骗人的鬼话。“还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我才会胡说八道,这些都做不得数”,她嘴硬,气势却明显低了下去。一开始就全错了,是是非非真的争辩起来,谁也不是清白无辜的。“我是下了药,但那药不能让阿衡开口讲违心的话,是阿衡心有所想,才能宣之于口”“意乱情迷说的话也能当真么?”言外之意,就是那些话都是哄着你玩的。她回身,也不再管是不是自己的衣裳,抓起一件里衣就穿在身上,可怎么都穿不好。他从她的腰后伸手过去,帮她系好衣带。“我给你下药,你也给我…我们扯平了,谁都不欠谁了”,她没忍住,还是落了泪。泪珠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掰着她的肩膀,把人转过来,又捧起她的脸,说:“欠不欠,不是阿衡一句话就能了了”。说完,他拿起外袍套在身上,掀开帷帐,走了出去。“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从后头追了出来。“我想怎么样?阿衡不知道么?”他走到了门口,停了一下,又几步走了回来,“阿衡到底怎么想的?”“我要回未央宫!”她坚定地说。“回去做什么?做太后,做王太后?”他冷嗤道。“燕绥,在你的私邸,你怎么对我都好,过完这几日,我们就各还本道,好吗?”他扫视了一圈卧房,笑了,“是要跟我撇清关系?撇得清楚么?”“你说话一点都不算数!你说只要陛下跟我…你就会离开了”“那陛下碰你了么?”她咬着嘴唇,含泪瞪着他。他伸手,用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阿衡,想跟我撇清没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