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如我给阿衡另外指条明路”
“什么?说来听听”,她洗耳恭听。
“阿衡陪在我身边,等我死了,我把这些都留给阿衡,左右不过…年的功夫”,说着话,他的食指还在账本上笃笃敲了两下。
她愣了一愣后,嗤之以鼻道:“我是皇后,将来还会是皇太后,自己的钱财田地数不胜数,还稀罕你的?”
“阿衡是皇后,未来的皇太后,富贵无边不假,可阿衡离得开拘束无趣的未央宫么?”
她眨了几下眼睛,露出惘然表情。
他揉着她的腰眼,继续游说道:“跟我在一起就不一样了,等我死了,阿衡拿着这些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找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生活,做个逍遥自在的有钱女人,岂不是比虚无缥缈的太后,王太后要好?”
“到时候阿衡若有良心,就替我守三年丧再另嫁,若没良心,即刻把我挫骨扬灰,我也奈何不了阿衡了”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眼睛睁得铃铛似的,怔怔地看着他。
他笑盈盈地,事不关己似的,“心动了?”
她眉毛当即立了起来,“我怕有命拿,没命享受”。
“嗯?”
“你不是说死也要拉着我?”
他垂首,细细揉捏着她的手,又抬头微微笑看着她说:“我改主意了,我要阿衡好好地活着,记着我好好地活着”。
她瞪大眼,不大相信。
“阿衡到时候就会知道没人比我对阿衡更好,后悔没有好好待我,反而会一辈子把我记在心里”,言罢,他笑了起来。
果然,没安好心!
她推搡着他肩膀,轻哼一声,“臭美罢你,我才不上当”。
他任她推来摇去,笑了好一阵子才停。
烛光摇曳,墙上晃动的影子渐渐重迭到了一起,她趴到了他的肩头,语调忧伤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
“活不过年的话”
他浅浅一笑,“不信你就等等看”。
“那你就别喝那些药了,活着多好”
“那阿衡陪着我”
她心里一酸,“你又不缺红颜知己”。
他把胳膊枕在脑后,望着房顶,淡笑摇头,半晌又反问她:“若是我死了,阿衡会难过么?”
烛光映照在她的眼里,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只是一句话,她的眼眶便微微湿润了。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温声问道:“会难过么?”
与他四目相对,他神情平静,眼里饱含深情,她的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对这些实在无法无动于衷,心中怆然。
为了不让他发觉自己的窘状,她一扭头,“你以为你手下那些人会放了我?”
“他们现在对我客气,不是因为我是皇后,是建信侯的女儿,全是因为有你在,若是你不在了,他们一定会把我杀了,给你陪葬”
“不会的”,他抚着她的肩头,“我会交代他们,别为难你”。
他又问:“等到阿衡做了太后,还会想起我么?”
“呸!我都做了太后了,想你做什么?”
他轻笑,“不想也不要紧,都化成土了,想也白想”。
她皱眉,“你别老说这些话,我不爱听”。
“可人终究难逃一死,或早或晚罢了”,他叹了口气。
“你好好活着罢,你有权势地位财富,又不缺女人,何必整日里把死啊活的挂在嘴边”
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口,轻嗅她身上的香气,好一会儿,又抬起魅惑人的眼眸,瞧着她哑声问:“身上好全了么?”
“差不多了”
“那我瞧瞧”,他捏住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浅语。
“瞧什么?”她还困在刚刚的闲聊里,话根本不打脑子里过。
“多少日子没有了?”耳边拂过的气息越来越灼热。
“什么没有了?”一看他笑得隐晦的样子,她的脑子才转过弯来,历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忙不迭抽出手来,故意装傻,“没什么呀?听不懂”。
“听不懂我做给你看”,他探手到她的腿弯,把人抱了起来。
“你不看账本了?”他一下起身,吓了她一跳,她忙搂紧了他的脖子,问。
“天太晚了,明日再说”,他的喘息声已然有些粗重,滚烫的体热穿透薄薄的里衣,一点点传到她的身上。
她浑身就像煨在红泥小炉上砂锅里的水,也开始缓缓地,慢慢地,冒起了热气。
不过,她还是劝他,“你还是省着点罢”。
他明知故问道:“省什么?”
“那药不是会伤身么?”
“我宁愿多跟阿衡快活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