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给心灵的极刑。
冬歉执掌刑罚这么多年,学会了太多太多的手段,如今这些手段,全部应用在了厉寅的身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厉寅的表情渐渐变得绝望。
冬歉蹲在厉寅的面前,眯了眯眼,像逗狗一样撸了撸他的脑袋。
巨大的耻辱感让厉寅气的浑身发抖。
可是很快,更令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冬歉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刀子。
冬歉把玩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刀子,饶有兴致道:“说起来,当初我为了复仇,不惜到宫中做太监,净了身,仔细想想,真的挺疼的,这滋味,我倒还真想让你尝一尝。”
厉寅看着削铁如泥的刀子,忽然觉得下身一痛。
冬歉用刀子拍拍他的脸,恐吓道:“怕了,就乖乖爬回去,嗯?”
残疾的小太监
那天晚上,厉寅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恐惧,他竟真的自降身份,像狗一样原路爬了回去。
翌日清晨,阳光照在身上,他刚刚醒来,就看见冬歉坐在他的床头的,对他笑眯眯道:“早安。”
那一刻,厉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梗了一下,看见冬歉的每一眼都能让他想起那份刻骨铭心的屈辱。
可是现在的他就犹如一摊死肉一般,根本拿冬歉没有办法。
他只能让冬歉在自己的寝殿中肆意妄为。
自从他继承皇位以来,就从未有过这样憋屈的时刻。
一直以来,他一直以自我为中心,看谁不顺眼,抬抬手,让那个人从自己的眼前彻底消失。
他是一国之君,他拥有着滔天的权势。
或者是因为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惯了,他从不把他人的性命当回事。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上天眷顾着的存在,从小就有着过人的天赋,颇受父皇赏识,对于其他皇子而言十分困难的经史典籍,国政策论,他过目不忘,一点就通。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格外信奉天地鬼神。
可是现在,这份天赋似乎渐渐被收走。
仅仅只是冬歉这样的人,就可以在他的面前作威作福,而自己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捏着自己的一切。
现在的他,只是抬起手臂都难如登天,这是曾经的他从未想过的。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冬歉这么会演。
在外人面前,他表现的对自己情深似海,可是当殿中没有其他宫人时,他心情好就放他一马,将他晾在一边,心情不好就会将怒火尽数发泄在他的身上。
厉寅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稍有不顺心就对自己身边的人非打即骂,但奈何他是天子,所有人都只能对他忍气吞声。
没想到现在,他们的处境竟倒转过来,他成为了那个要饮恨吞声的人,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些日子,送到他殿中的奏折都是冬歉帮忙批的。
谁能想到,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能够熟练的模仿他的字迹,并且,能力甚至强过他当年,每一个决策都行之有效,令人叹服。
冬歉并不想要自己的复仇计划会影响到黎民百姓的生计,自幼,他的父亲就这般教导他,他们这种人,既然拥有了权力,就应该就这份权力替百姓们做些什么。
他的父亲是个好官,冬歉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不会让国政瘫痪,让黎民百姓承受这份代价。
可是放在厉寅的眼里,冬歉只是想借势造反。
他无比心寒,这种权力一点一滴被蚕食殆尽的感觉令他无比恐惧。
今日,冬歉的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折磨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与他五米以外的桌子旁,翻看一本书。
这本书上写着的内容,大抵包括如何让犯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从而严刑逼供出真相。
虽然是东厂督必读书目,但厉寅总觉得这书上的内容总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从始至终,冬歉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能听到手指摩挲书页的翻页声,再无其他,安静的可怕。
厉寅感觉下腹胀痛,一股强烈的生理欲望袭来。
他想小解。
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宫人进来,扶着他,帮他解决,可是今天,冬歉故意将所有的宫人支走,诺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目光落在冬歉身上,难受地弄出了一点动静。
但是从始至终,冬歉的目光始终专心致志地落在书页上,似乎读到了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会心一笑,全然没有注意到厉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