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梦境坍塌。
阿塔尔看到了另外一幅画面。
在荒芜的黄昏中,冬歉一个人站在那里。
火烧云,耻辱柱
阿塔尔出声喊他。
冬歉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却从他的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动作近乎缓慢的,迟钝的。
阿塔尔的瞳孔收缩,缓缓转过眼眸。
冬歉朝着一个浑身戒备的男人走了过去。
凯英用剑指着他,怒斥道:“你不要过来。”
听不到
冬歉听不到。
他甚至麻木到连恶意都感觉不到。
数百人用剑指着他向他靠近。
他感觉不到。
他只是以为他要回家了。
只要握住凯英的手,他就可以回家了。
直到凯英的剑终于刺穿了他的胸膛。
每一根神经都因为疼痛而剧烈地痉挛。
他才近乎茫然的抬起眼眸,看着那个亲手杀了他的爱人。
血液从嘴里落了下来。
他声音有些委屈:“我解开了。”
血契解开了。
可是为什么我是死在你的剑下。
阿塔尔紧紧抱住冬歉。
可是冬歉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明明这些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发生过。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是梦。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恸呼。
那声音如此熟悉。
不是任何人的。
正是他自己
不远处,阿塔尔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红着眼睛望着冬歉倒下的身躯,面目狰狞,苍白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愤怒到仿佛想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样子。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为什么他会看见这些。
难道这些都是真是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一点点都没有呢?
而下一秒,仅在一瞬间,包括凯英在内的所有黎明的人都在尖锐的痛呼和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
扭曲的肢体在火光中僵直地倒下,又被随便一阵风吹为了尘埃,失去了人的形状。
阿塔尔看见“自己”穿过了他的身体,将冬歉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个他正慌乱地去堵冬歉的胸膛处流出来的血液。
可是冬歉的身体早已发冷。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里。
又或者说,是那个阿塔尔停在了那里。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冬歉嘴角的血液。
好像只要没有那些碍眼的血迹,冬歉就还是那个鲜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