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扬一双清波眼看着她,坦荡得不得了,语气?云淡风轻的:“是?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我才会问你,你不会也是?吧?”
她被他端着下颌,连躲避这直接的目光的余地都没有。
“棠昭。”
周维扬俯首,微微偏头,做好了一个蓄势待发的献吻姿态,还?挺有礼貌通知她一声,沉沉的气?音,把她心弦撩乱。
“我真亲你了啊。”
见她沉默,周维扬也懒得再等她出声,便?将吻压下来。
嘴唇轻触,轻微的痒意蔓延,触电一般,她轻轻抿唇。
周维扬将她下颌往上推,唇瓣又重重下压。比刚才那个吻更紧贴一些,更用力,也更热,热到?她终于在北方城市领会到?了属于盛夏的威力。
棠昭回抱住他,温吞地仰面回应,从干燥到?湿润,到?生涩到?渐入佳境。
你不会也喜欢我吧?她的投入与陶醉就是?最好的回答。
盛夏在漫长的初吻里降临。
水房闭塞不通气?,像个蒸笼,两个人都被蒸得脸红,棠昭能感觉到?手掌下他的肩胛骨在升温,薄薄的t恤挡不住炽烈攀升的情愫。
她在他的怀里意犹未尽地喘息。
随后,听见周维扬音色微哑,他说:
“谈恋爱吧,昭昭。”
他剑眉星目,俊美得很有冲击力,见到?她时?,锐利的眼也有难得一见的温柔。
“和?我谈恋爱,好吗。”
门外有工作人员在搬东西走动,全然不知里面两个演员正?打得火热,她被他拥在怀里,一只手在他手心,周维扬见她不答话,又低下头来。
嘴唇被他时?不时?贴一下,好像一种耍赖皮似的浅啄,不肯答应我就亲个没完。
棠昭忍着痒兮兮的触感,忍着笑,欲拒还?迎地沉默着。
最后到?被密不透风的热浪裹紧,浑身?酥软发麻,鼻息起伏剧烈,这压制而来的热烈让她感到?快窒息时?,她才终于点了头:“好。”
周维扬捏了捏她的手:“走吧,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
“待着干什么呀?”
“让我接着亲。”
“……”
周维扬给她也买了花,比上回好一些,这次杀青,她收到?两束。
棠昭一只手捧着这两束花,一只手被他牵着,一起往楼下飞奔。
棠昭有一跑步就想笑的毛病。
转完没完没了的楼梯拐角,跑过筒子楼的大院,穿梭在绿荫与花香之中,少女银铃般的笑声频频,还?要抽空应着旁边人一句一句的“杀青快乐”,她机械地说了无数遍谢谢,好笑地想着,他们要是?知道这俩人急着去干嘛,大概会吓死吧。
“周维扬,你跑太快啦!”
他看起来是?真着急,一把夺走棠昭手里碍事的两束花,替她捧过去。
棠昭越想越好笑,一路跑一路笑。
下午三点的阳光眷顾美好的情感,温温柔柔从叶间落在他们身?上,像一片一片金色的星星。共同沐浴着温暖,奔赴着将来。
昭昭日月里,爱意变得光明。在未卜的前程之外,要先把喜欢都感受尽了。
不计后果的奔赴,连同每一声坦然的心意,诠释了他们真心可鉴的青春。
河流尽头01
河流尽头01
从周维扬那里得到的原片, 《闪光的日月》,棠昭本没有耐心再观赏,可一沉浸到肖策堪称完美的镜头语言里,还是忍不住从头看了一遍, 两个多小时的片子, 慢悠悠地播放到深夜。
旧时的模样牵出她深埋的记忆。
最后一个亲吻的镜头结束, 棠昭闭上眼,想起许多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了一个很长的夏天。
他们从破落灰白的筒子楼里跑出来?,跑进?了泰兰德的绵长海岸线,斯米兰碧色的果冻海。
他骑着机车载着她, 穿过普吉小镇大片大片葱郁的芭蕉园,追逐椰风里的落日。
长长的白昼尽头, 他划着小小的玻璃船, 带着她在浅滩上漫无目的地漂。
他牵着她的手潜到印度洋的深处, 看海底绝美的珊瑚和小鲨鱼。
她捧着十块钱的椰子,穿超级漂亮的泳衣, 扎两条麻花辫, 光着双腿踩着细沙跑向他,喜出望外地说?:“周维扬你?快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椰子!”
她的辫子是他编的, 一天比一天熟练, 精致。每天都有新的可爱头绳。
周维扬穿件浓绿的印花衬衫, 额头上架一副墨镜,白白净净地站在傍晚的海风里, 背后是青蓝色的海, 他看着她雀跃地小跑到面前,看一眼她怀里的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