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只大蜗牛,她那纤细敏感的触须根本无暇分辨捕捉到的变化就会被它发现的东西惊得再次缩进壳子里面,作为社会人,这属性还算是可以接受,但作为正在被追求的成年人来说,这性格特征真是太糟糕了。
他已经很困了,虽然脑袋里还有许多想法四处乱转,想要为混乱的心情寻找一个出路,但就这么想着,居然也睡着了。
立香觉得这是一个不太美妙的早晨。大概是因为放任她自己行动多少有些让人不放心,卫宫在开始一天的工作之前,还不忘携带着她这个大型障碍物去餐厅吃早饭。他身上偶尔会出现一些类似爱操心的老妈才会有的,亲切而令人很有压力的特质,不过这不是她想说的重点。
重点是老妈在平稳的一夜之后,不知为何对她的每一个举动都看不顺眼起来。
酒店餐厅是自助式,卫宫问她想吃点什么时,立香说了随便,然后她得到了很大一盘子她确信自己不大喜欢的食物。当她非常努力地用他接的一杯黑咖啡去冲淡那半盘没有沙拉酱的蔬菜带来的生涩苦味时,卫宫抱着手臂发出了冷冷的一声哼笑。最后,当她终于忍不住表示自己想来点甜的东西,比如蛋糕时,她亲爱的上司故作不知,给她拿了一块碱水面包过来。
“我说,卫宫先生,这难道不是碱水面包吗?”她看着被推过来的盘子,只觉得舌头和胃一起抗议起来,“我说的难道不是,甜的东西,之类的吗?”
“真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拿起来的时候觉得它很像一块甜甜的,软绵绵的,里面加了很多奶油的蛋糕。”卫宫已经吃完他的那盘健康早餐,正坐在她身边用一种奇妙的表情和语气回答她的问题。
“这完全不一样吧,完全是两种长相、质感、气味的东西吧。”看起来他既不真诚,也不打算帮她再去拿一块蛋糕,立香虚弱地说着,已经打算把那块看起来很结实的面点拿起来吃掉了。
卫宫先她一步拿起了碱水面包。他把什么东西丢进了她的盘子里,随后才把先前一直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撑在了桌子上。
“知道是两种东西的话,就要好好分清楚,做好命名分类。”立香看着他表情疏离地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完全摸不到头脑。
从表情和气氛上看,这可能是卫宫老妈煞费苦心的一次警告式寓言,某种直觉告诉立香,如果她现在发问的话,只会得到悲惨的下场而非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所以她张了张嘴,手比脑子更快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在卫宫吃掉那块他自己拿错的碱水面包时,她也吃了他偷渡拿来的一块点缀着葡萄干的小圆面包。
甜的,但不是蛋糕。立香鼓着脸,不太想把最后一口面包这么干巴巴的咽下去,也不想用黑咖啡去破坏这点难得的甜味。在几经犹豫之后,她还是硬把面包给噎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噎着的时候卫宫在偷笑。